“您还有什么需求吗?”
魏仞这样问,他似乎很欢欣晏栖来找他,面上浅薄的笑意浸透肌理,骤然浓厚了起来。
“魏管家,你为什么换眼镜了?”心里的疑问争先恐后涌到唇边,最终出口的确实无关紧要的问询。
“原来的因为一些小意外坏掉了,您这么问,”魏仞于镜片后掀起眼皮,“是喜欢我戴原来的眼镜吗?”
晏栖点头又摇头,“我觉得……都很
适合你。”
他犹豫不决着,半点没有察觉管家在朝他靠近。
“——魏管家,你是为什么来到这座古堡当管家的?”
魏仞似乎顿住了。
晏栖耐心等着,有些期待管家说出口的答案,但出乎他意料的,管家微垂眸,轻笑一声,那笑声酥麻极了,带着几分梦境里才有的漫不经心,听上去是那样悦耳。
却又是那样让晏栖迷惘。
“恕我暂时还不能将原因告诉您。”管家摘下平光镜片,拿在手里把玩。
“但早晚您会知道的,我来这里的原因,从来都只有一个。”
“我,”魏仞伸手,将这副眼镜送到了晏栖手中,示意他收下,“其实并不喜欢戴眼镜。但有的时候需要眼镜来看清什么东西。”
晏栖愣愣地望着手中的银质方框眼镜。
管家为什么突然把不离身的眼镜给了他?难道这也是关键线索吗?
“算我的一点私心作祟,将这副眼镜献给您,我的主人。”
“希望它能帮您看清这幅画。”
“……也希望它能帮您看清,任何您想看清的事情。”
没了眼镜的管家露出凌厉的眉眼,他垂着眉,面带笑意,眼里是琢磨不透的玩味,目光流转间露出的是一位忠心不二的管家绝不会拥有的势在必得。
他收回手,一步步往后退,直至身形完全被黑暗吞没。
晏栖的注意力悉数在眼镜上,自然也就错过了这一幕。
如果——
如果他能在此时抬头,便会发现,魏仞看他的目光含着近乎将人溺毙的爱意,那庞大的、滔天的爱意织就了一张甜蜜的、铺天盖地的网。
管家漆黑的双眸里完整倒映出了晏栖清瘦的身影。
甜美的猎物被引诱着一步步踏入黑暗,一脚踏进了这张细密的蛛网里头。
晏栖在光下发着愣,每一根发丝都染上了暖橙色的烛光。
——他会如愿以偿的。
就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