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栖从他近乎漠然的态度里领悟到一件事:
人偶师没有信仰。
小镇居民全都信奉生命,谈起生命,神情里的狂热藏也藏不住,人偶师却神色淡淡。
他根本不信仰生命,那他的心愿应当也与生命无关。
晏栖悄悄把最初猜测的候选答案划去,转念又奇怪地想,为什么人偶师为旁人延长寿命,他想要的代价又是什么?
他不禁有些担忧安溪一行人。
能和生命作兑换,代价可想而知有多贵重。
晏栖放松了抓着费林手臂的手,没再说什么。
这一晚,他仍旧是在固定的时间开始犯困,浓浓的困意席卷上来时,他特意拿出怀表看了眼时间,发现正好是午夜子时,他让系统帮忙记下时间,旋即便再也抵挡不住沉重的眼皮,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晏栖恍惚感觉到搂住他的手臂抽离开,费林似乎是从床上起身了。
察觉到这一点,晏栖迷迷瞪瞪的思绪骤然清醒,死死掐了把大腿内侧来抵抗困意。
费林去开门了。
“什么事?”
门外的人压低了声音,“费先生,治安官在巡逻时发现有人试图闯进教堂,那个人逃得很快,没看清穿着打扮,但应该是个身形瘦弱的男性或女性。”
费林微侧着头,目光落到沉睡的小人偶身上,轻轻蹙了下眉。
禀报的人很有眼色,声音压得更低,生怕将床上的人吵醒。
“虽然没看清是谁,但我们都猜——”
“那是个不守规矩的外乡人。”他说,声音里透着股狠劲儿l,“毕竟,只有这些不守规矩的外乡人会在庆典前试图潜入教堂,我们这儿l的人可都是一等一地守规矩。”
“治安官让我来问您的意思,那人是打算从后院翻进去的。”
费林似乎说了什么,晏栖没能听清,他的声音太低了。
紧接着,关门声传来。
装了半晌的晏栖骤然睁眼,从床上缓缓坐起身,目光落到合拢的门上。
——人偶师在半夜出门去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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