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手套被管家取下,服帖地垂挂在桌面。
坐在床边的管家握紧了主人的手,旋即他弯下腰,唇虚虚落在晏栖冰凉的手背上。
“……别害怕。”
“您不会发生任何事,我会在您身前替您挡掉一切危险和恶意。”
“我永远,——是您最忠实的仆从。”
夜色缱绻,管家低沉的嗓音诉说着誓言。他的誓言比晏栖曾编造的任何誓言都要真诚,没有半点虚情假意。
晏栖感受到了管家滚烫的呼吸,他的情绪似乎很激动。
倘若晏栖可以看见,便会发现,那不是激动,那是……
某种不知名情绪得到满足而产生的愉悦,管家愉悦的甚至身子都开始颤栗。
晏栖好像躺在了一张甜蜜的、占有剧毒的蛛网上,他的身躯在柔软的网状上蜷缩,这蛛网高高悬着,连带他也被悬在了高空中,底下是不见底的深渊,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可他却察觉不到半点危险。
他被蒙上双眼,在这张由甜蜜与剧毒织就的网中沉沉睡去。
梦境再次席卷而来。
晏栖在这次的梦境中瞧见了个熟人——管家魏仞。
似乎是许多年前,管家还未曾进到城堡时,他以局外人的视角眼睁睁看着管家——不对,这时候他只是魏仞。
魏仞似乎是来应聘管家的,很神奇,他居然在梦中看清了魏仞的脸。他的视角跟随魏仞一路往前,看见他最终在一个年轻人面前听了下来。
年轻人以上位者的姿势开口。
“你就是那个被推荐来应聘管家的魏仞?”
“是。”
“你的履历我看过了,很漂亮。你若是想到城堡里来,只有一个要求——你必须对他持有完全的忠诚,他也是你的唯一的雇主和主人。你必须照顾好他,他的所有要求都要照做。”
“剩下的一次说完吧。”
“……”年轻人皱眉看着魏仞,良久才接上之前的话,“哥哥他喜欢画画,但你不能让他碰画笔。也绝对不能让他走进那个展厅,其余的事不用你多管。”
“看好别让所有除我之外的人进展厅,里面的东西与你无关。”
“——别看。”
“——也别碰。”
“我对那些画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