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戍见着一直紧紧夹着马腹的脚忽然松了一些,还翘了一下,似乎是有点雀跃。
他不由得偏头看向了马上的纪桃榆,发现这哥儿正在看他的头顶:“不怕了?”
对上霍戍的眼睛,桃榆连忙重新板正了脑袋,他看着前头的路,又夹紧了腿:“怕。”
霍戍嘴角微动,眸光里有些笑意,到底是没捉弄他。
“前头那片野山菊开了好多啊,竟然还没有人摘!”
霍戍闻言望过去,见着土坡埂有一片匍匐在地上的山菊藤,白色的雏菊点缀其间,倒是在一片秋色萧条之中显得格外的瞩目。
“等着。”
桃榆眼见霍戍要走,连忙弓下些身子抱着扶手:“别、别走!”
霍戍顿住步子,看了一眼趴在马背上的桃榆,又伸出胳膊,把人给弄了下来。
桃榆乍然回到地面上双腿还有点虚浮,赶紧挪动到了个
()石墩儿跟前,方才坐下,一截缰绳便塞了过来。
“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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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牵着绳子就好,不会跑。”
桃榆见霍戍越走越远,并没有立马回来的意思,手里的缰绳突然变得格外的烫手。
一时间甩开不是,捏着也不是,他手有点发抖的握着绳子,又偏头看了大黑驹一眼,扯了一下嘴角露出了个勉强的笑容。
“你、你不会乱动的对不对?”
大黑驹只睁着一双大眼睛,直直的盯着桃榆,但到底安静的没动。
桃榆稍稍松了口气,慢慢的试着坐下,不料刚刚贴着石头,黑驹便又发出了哼哧哼哧的声音,眼睛也变得凶了起来。
他吓得连忙又站直了身体,双手握着缰绳,又朝着霍戍的方向喊了起来:“霍、霍大哥!马要踹我!”
黑驹听着带了哭腔的声音,见着面前弱小的人眼睛都红了,还会告状,顿时又止住了哼哧声。
桃榆眉心一动,快要起眼泪的眼睛顿时又把泪水憋了回去,他见马不乱动了,吸了下鼻子,试探着重新坐回石墩儿上。
一直到稳稳的坐下,这回大黑驹也没在哼哧吓唬他了。
桃榆这才放心下来,他并着膝盖坐着,见马很老实的不动了,这才松出一只手来,轻轻吹了一下刚才被绳子磨到了的掌心。
一人一马就那么安静的等着。
过了一会儿,桃榆挪动了一下屁股,从身旁摘了一把嫩油油的鹅肠草和野茼蒿。
他把野草捆成了一小把,试探着朝着马嘴边递过去了些:“吃、吃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