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方才知世间哪有真的公正可言。
霍戍做了好几年的大头兵,碍于没有背景,即使能力再强,却也屡被走捷径之人抢走位置。
如此多回,也磨平了菱角。
他不是个迂腐不知变通的人,明晓了上头没人,即便再能杀,那也不过是别人的垫脚石。
钱和军衔,总有一个要在手上。
“为此每回军中有人出钱,我都会接。”
霍戍看着沉默了的桃榆,叹了口气:“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只是你生在同州这样的地方,不容易接受这些事。”
否则军中基础士兵是没有银钱可拿的,若是有个一星半点的军衔倒是能得点月钱,外在有军功赏赐。
在一线上,能活命已属不易,要想能有几分积蓄下来,没有点手段如何可能。
桃榆抿了抿唇,心绪复杂。
在战场上人命如草芥,不是他死便是自己死,没有人能怪战场上的人心狠。
只是听到人命拿来如此买卖,提升军功,不免心中还是有所震撼。
书
()上说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想来便是如此了。
若天下都能太平,那也便少些如此残酷之事。
“我、我知道了。”
“快吃饺子吧。”
霍戍轻轻摸了摸桃榆的头发。
“时候也不早了,吃了早食差不多能去那边了。”
桃榆应了一声。
两人收拾好过去的时候,纪扬开家里已经团了好些人。
主要都是纪家的兄弟姐妹,外带下一辈的孩子女婿,这朝得空前来的就已经半院子的人了,要是到齐,还小几十号的人。
“不是小六我说你,自家人,你搞什么生死状签着伤家里人的心。你三姐打小就疼你,以前有口好的哪回不是想着你的。你还给把干里正的那套条条框框用在自家人身上,别怪大哥我生气。”
纪扬开站在院子里,身侧是纪望兰,显然是昨儿l在那边吃了瘪,扭头就去大哥纪扬开那儿l告状了。
这朝纪扬开便是苦口婆心的给劝着:“今儿l袁飞也过来,大哥就做主了,跟着你家女婿一同出去闯荡闯荡,也是互相帮扶嘛。好不好?”
纪扬宗见着两人一唱一和的,小时候两人就是这样,到底是有口好的惦记的是谁。
他心里火气蹭蹭起来,不过想着一大家子好不易都聚在一块儿l,自是不该大吵大闹,于是抱着手没给开口应两人的话。
“大伯,三姑。”
桃榆上前去喊了声人。
“你们俩过来啦。”
纪扬开是个精明的,晓得霍戍是根铁钉子,立马便不说方才的话了,转道:“进屋去吃果子去,你堂兄妹妹弟弟的都在屋里说话儿l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