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霍安定险些被和上的门夹到鼻子。
他啧了一声:“果然美丽的花是带刺的。”
沈清月其实已经很有些冷了,他一直咬牙熬着,如今身体碰到热水方才缓了口气。
今当是他一生中最动荡的一日,路遇凶徒也就罢了,竟还跟个不着边际的少年逃出,当真命中一截。
他缓慢的洗漱完毕,换上粗制的衣物。
虽已有心接受,可粗糙的线葛还是磨的他的皮肤发红。
一身衣物落在霍安定身上小了,在他身上却还得把袖子挽上一截。
但不论怎么说,身体也比湿粘的衣物穿着要轻盈的多了。
他对着水影把散下的头发重新束上,收拾妥帖了才把门打开。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落雨的声音,他目光四寻了两眼,却没见到聒噪的霍安定。
沈清月眸光一紧,心下不免提了些起来。
即便霍安定再不着边际,但到底是一路与他一起来的,他人生地不熟逃难至此,若独余他一人当如何。
“小郎君洗好了?衣服拿来灶屋里烤干吧。”
忽而一个妇人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他点头致意,连忙问道:“与我一同来的人呢?”
“他与我们家那口子去地里了,小郎君要寻他待会儿可以自去,不远。”
沈清月微松了口气。
“小郎君瞧着不似下苦力之人,读书郎不想干活儿竟如此麻利!”
“幼时淘气,不是点炮仗就是耍大刀把外曾祖的小白菜给炸了就是戳了,每回都被我爹拧着耳朵去挖地。说是如此方知耕种之苦,一菜一叶来之不易,自也就会做这些。”
农户深看了霍安定一眼,越瞧越觉得这孩子越是好。
不单长得好,读书人,还懂种地耕作,简直是不可多得的………
“你多大了?”
“今年十七。”
“真是好年纪。”
沈清月把衣物烤干,又吃了点面饼垫了肚子,出来的时候老远就见着霍安定带着草帽把锄头都快抡起火了。
他见此停下了步子,微微抿了抿唇。
“诶,你怎么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