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扬宗瞪直了眼:“你这孩子!”
人都来了,黄引生什么主意自是不必说。
“岳父大人,不能让小桃子去啊!素日在家里换季吹风稍不留神就得风寒,霍戍要去的可是北域,少也得跨四五个府,又不是去县城上头,小桃子怎么吃得消!”
黄蔓菁也从灶房里过来:“这孩子便是想一出是一出,爹怎也由着他胡闹。”
“我知你们夫妻俩的顾虑。小桃子的身子自小便是我给照料的,什么情况我能不晓得。”
黄引生道:“他是有些弱症,可依我当初的嘱咐,让他像寻常孩子一般去跑去跳,把耐力增长起来也就是了。”
“可你们俩又舍不得孩子磕着碰着,一有点伤病便着急上火,看得跟眼珠子似的,那身子能不弱么。”
黄引生见多识广,看诊的许多贵家小姐公子,多也身体娇弱,便是养得太娇气了。
“如今既有机会,就让他去搓磨一二,见见世面,增强些身子骨儿。有霍戍
看着,你们俩担心什么。”
一席话说得激动的夫妇俩沉默了下去。
小桃子儿时黄引生确实几次二番的说要让小桃子跟寻常孩子一样养,可每每看着孩子伤了哭了就心疼的不行。
两个人都喜爱孩子,哪里舍得下他哭闹,这越养越娇,以至于今日这般。
“爹,可是北域毕竟太远了些。”
黄蔓菁还是不愿意退让的说道。
“同州今时尚且安定,还有得选,若是生在了乱世,你们要如何看着小桃子?”
“可这毕竟是假想的,同州实际上安定着么。”
黄引生叹了口气:“如今这天下,早已是不如早些年了。”
他各地有些药材生意的故友,能得到些外头的消息,去年不单是同州闹了匪乱,别府也并不全然安生。
不过天下局势也难说定,多说反倒是让家里人心惶惶,他点到即止。
黄引生没再说天下局势的事,忽而看向了桃榆,道:“你们俩先出去,我有话同你爹娘说。”
桃榆挑起眉,诧异有什么是他们俩不能听的,自知现在自己不多能说得上话,也就依着他阿祖的意思拉着霍戍先出去。
纪扬宗见此,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老丈人在,到底是没有大呼小叫。
见着两人走远了,黄引生顿了片刻方才说道:“我许他出门去,也不是他来求我就答应。今时,有些话也正好告知你们夫妻俩。”
“我不常提蔓菁小爹的事情,小桃子的身子如此,其实也是隔传了些他小阿祖的病。”
“依照他现今的身体状况,若是要有了孩子,只怕是有的是苦吃。”
黄蔓菁听到这话,脸色发白:“爹,你的意思小桃子要有孩子也会像小爹一样?!”
纪扬宗也坐不住,急切的看向黄引生。
“倘使身子无所增健,他受不得那份苦楚,如何能安然生下孩子。”
黄引生长叹了口气:“自然,事无完全,只是有这可能罢了。他把身子养得康健,也就同寻常人没有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