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戍和桃榆赶紧到田富三人的帐篷前去查看情况,正值午时,出了些太阳,正是天气好的时候。
王勇田富等三个人已经自从帐篷里出来了,而下就坐在帐子前的树干上,几个老大不小的男人此时竟半垂着个头,一只手不住的抹着眼睛。
痛心之处还呜咽哭出了声。
“怎么了?”
桃榆吓了一跳,连忙询问:“是起了并发症还是如何?”
“没、没有,都好着咧!烧
退了,浑身不烫了,身上没了那股子燥热,也没有如何痒得受不住。”
田富擦着眼睛,这么连续烧了快两日的功夫,人一直都是不灵醒的,浑身乏力还痒,那滋味儿简直叫人死了都还不如。
夜里都做下了最坏打算,这般折磨下不如死了干脆,今早上喝药的时候谁都没抱什么期望,谁曾想一觉睡醒过来竟然退了烧,浆糊一样的脑子也恢复了宁静,身上燃起的熊熊烈火也终于燃灭了一般。
劫后余生,他们这是高兴的不知当如何宣泄了,不知是谁抹了一把眼睛,三个人便再是再也抑制不住的哭了出来。
田富看着桃榆熬红了的眼睛,心里更是愧悔交加。
舍不下面子开不得口的话,时下也都说的出来了:“纪夫郎,先时我那番得罪,实在对不住。”
“我心胸狭隘,妄与人下定论。拖累我们队伍的人是我才对,若这回没有你同我们一道,如此费心费神的配药医诊,只怕我们是没命再回去了。”
说着田富哭得更是揪心了些。
大伙儿赶着回来,听见田富这么一番话,谁也没有吱声儿。
桃榆吐了口浊气,他道:“外头这世道兵荒马乱,又是要押着货物跋涉千里,我身子不好是事实,设身处地为商队着想的会有此顾虑也是寻常。事情怎可全然怪你,同村乡邻过日子尚且又磕磕碰碰的时候,又更何况是一行外出之人,你无需太过自责。”
“往后大家互相包容体谅一二,我们便可顺当来回这一趟了。”
“是,是”
大伙儿都点头实心的应承。
桃榆带上防护用的物品,又再给三人检查了一遍,见确是有所好转,心下更是稳妥了些。
大伙儿见着病症是真的有了着落,心里悬着的大石也总算是落了地。
只是三个病人连续烧了那么久,身子有些亏空,目前还是出去脱力的状态,断是不可赶着上路的。
无论如何,也得让人身子稍稍养一养观察一晚,见没有反复发作,这才可以继续动身。
桃榆又给几人再熬煮了药,什么药再好吃一回也不可全然管用,怎么也得服用上两日。
“好在是出门的时候去阿祖的医馆里选拿了不少药物,否则还真配不齐全这药方子。有两味药材平素我并不常用,还是阿祖给添进来的,这回治这疫病主要靠的就是这两味药材,到底还是他老人家走南闯北过,经验更丰富些。”
桃榆捡着药时,由衷的感慨了两句。
这些年他看似懒怠,其实再学医这事儿上很费了些心思。
他在他阿祖的医馆里也见识了些疑难杂症,每回都会拿脉案反复研究复盘,学进去的东西还是不少。
只是同州到底是安定富庶,像是疫病这样的病少有蔓延到城里。
城中有名的大夫多,州府衙门对这样的唯恐避之不及的病症都很警惕,为此别说是老百姓了,就是寻常的大夫都少有接触到疫病,只是灾害年间听外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