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卧寝楼建的像是同州的四水归堂的宅子,不过当是书生也不少,为此几l面都是三层楼高。
进了大门,他微微一顿。
入目便先见着了庭正中央有一颗甚是粗壮高大的梨树,雪白一片,便是没上百年也当是大几l十年了。
山上不如山下暖和,梨树尚未全数开放,只向阳高处开了一些花儿,多数还是花苞。
但花枝甚是繁密,从庭中伸展出去,遮天蔽日,春日阳光下落了一片花影在地,微风之中,轻轻摇曳。
霍安定看罢花影,忍不住仰头观赏这满树繁华,一抬头,目光却乍的落向了左侧三楼凭栏处。
四目相对,他不由得一怔。
“清月?!”
霍安定看着立于楼阁上的少年,墨发玉束,那如画师精细
描摹的眉目,一身琼色长袍与洁白的梨花相称相融。
微微春日和光下,整个人好似有一层朦朦的光晕环绕在身上,此番宛若谪仙天降。
沈清月清冷却听闻他是个书生而愿意在半路上稍他一段,重礼数而自持。
他怎么没想到他有可能也是来长山书院求学的读书人。
想到此处,他不由得扬起嘴角。
沈清月看着庭下的人仰着下巴冲他笑,听人喜出望外的唤了他一声,一双冷淡的眸子微动。
其实自霍安定背着大包小包的行装,像个搬货的杂役一般进庭院时他便瞧见了人,只不过一直未曾出声招呼。
他轻轻嗯了一声,缓缓收回目光,迎着攀延到了凭栏处的梨花枝翻着手里的书页。
霍安定想过可能在府城里许有缘再撞见他,却完全没想到会在这里再碰见,颇有些他乡遇故知的喜悦。
须臾,楼阁上便传来了咚咚咚的上楼声。
沈清月听此动静便晓得人是上来了,他合上书正欲进屋去,动作却还是比霍某人要慢了一程。
“怎也不早说你是来长山书院读书啊,那咱不是能直接结伴到书院么!”
“你不是去府城投奔亲戚的么。”
“也就打了一趟,这就赶着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