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看啊……”
“打得越惨,越漂亮,这小妖……”
五猖魈色心起了,动手就要拨弄仓灵衣襟。
石妖朝那睨了眼,嗤嘲道:“要弄带去墙角,别污了我的眼……等等!”
森冷潮湿的牢房光线昏暗晦涩,适才铁窗外唯一的光只落在小妖怪脸上,瞧着是个孱弱的,可随着冷光晃动,小妖怪混着血水的衣裳被石妖看清楚。
那法衣是漆黑的!
像是能将光都吸干的黑。
石妖脸色一凛。
急道:“五猖魈,你离他远点,他是你惹不起的。”
“嗤,惹不起?一个小妖罢了,我倒要看看如何惹不啊——!”
喀嚓一声。
五猖魈惨叫迭起。
石妖心脏一提,连带着一直没什么存在感,蜷缩墙角的妖犯们都扭头看过来。
又是一阵血肉分离的撕裂声!
唯一的光从铁窗外透入,竖起耳朵瞪大眼睛的众妖便看见,五猖魈那只苍白的手臂无主浮萍般孤零零地丢在潮湿的地面上。
窗外冷光散开。
那新入狱的小妖怪曲着腿,慵倦地靠着石墙,搭在膝上的手冷玉一样白,滴着猩红的血。
涣散的眼眸渐渐凝焦,冰寒湿冷的水滴从发梢坠落,仓灵眼睫上一片寒霜倾覆,冻地嘴唇都泛紫了。
他刚刚做了个梦。
梦见自己站在上神面前,手指已触上对方面庞,只差一点点就能摘下面遮,让他看个清楚了。
突然被人吵醒,还被黏腻恶心的手摸了脸,仓灵心情极差。
整个人恹恹的。
这时,众妖犯才看清他那一身漆黑的法衣,不由倒吸凉气。
入天狱的妖犯都会换上一身纯白的桑麻法衣,同丧服很像。
一来,法衣有禁锢之用,防止妖囚越狱,也可辨认身份。
二来,法衣一旦上身,便会烙下此妖的罪状,以墨字书上他的罪行,罪状几条,便叠上几层黑字。
直到罪孽偿清,墨字消除,还他一身洁白无垢,才算服刑结束,重获自由。
这小妖怪一身漆黑,浓稠如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