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染疫,他脑子都没过就扑上去与她同生共死。
在同一个时间节点上,阿娘若是死了,他脸上如何表现不好说,心下必定是哀恸欲绝。
这当口,他能与严娇的女儿享受什么天伦之乐?他能容忍温暖暖杀了湘阳秀留下来的宝贝金珠珠?太不合理。
“云满霜!”云昭没大没小地直呼老爹的名字。
云满霜:“……”
看在这小鬼救了媳妇的份上,不计较。
他闷哼:“嗯?”
云昭开门见山,抬手一指温暖暖:“她要是把我杀了,你能忍?”
这话一出口,温暖暖差点吓厥了过去:“我、我、我冤……”
晏南天轻斥:“闭嘴。”
温暖暖咬住唇,绞紧衣角,眸光一阵乱闪。
她慌得要死。
这半日里,脑海里时时刻刻都在回味那个梦,那个杀死云昭的梦。
此刻突然被正主这么当面一点,当真是吓到面青唇白,以为自己是不是脱口说漏了嘴。
云满霜拿这个女儿是真没办法,无奈得挤出一堆抬头纹:“不要胡说八道。”
憋了会儿,又憋出一句,“阿爹在这里,谁也伤不了你一根头发。”
云昭忽地愣神。
好奇怪,这句话怎么好像在哪儿听过。
迷迷糊糊的,想不起来。
云昭甩了下头,不依不饶:“那她要是杀了我,阿爹杀她不杀!”
云满霜不得不抬眸瞥了温暖暖一眼。
原只是无奈,但他触到温暖暖躲闪心虚的眼神,眸光忽一冷。
久经沙场的煞血战将,眸中泄一星半点杀机,便叫温暖暖遍体战栗,如同被猛禽盯住的家雀一般。
她竟
是贴着绣榻滑到地上去了。
云昭:“……()”
云满霜仍盯着温暖暖。
像他这样的人,不善言辞,性情木讷,但他是血海里打滚的人,对杀意与恶意最是敏感。
他发现这个温暖暖不对劲。
她对阿昭,当真是有杀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