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让自家的驴子跑了,光一口咬定自己系的结紧得很,驴子是挣脱不开的,一定是有人故意为之,把平日里和她不对付的人家全部给骂了一个遍。
村人都知这老太婆不好惹,没一个敢在此时靠近触霉头,全部躲在自家屋子里,连个面也不露,更不要说出人来帮忙裴家找丢失的驴子了。
由此可见裴家一家老少人品如何。
要不裴老太也不会让老儿子直接去找裴老大出人找丢的驴子了。
裴老三许久未归,裴老太还不知道自家老儿子和大儿子一家已经因为一件红肚兜扭打起来了。
她一个人在门口又骂又唱,演了许久的独角戏,口也干了,就暂且歇歇,回屋去喝口水。
没想到这一回去,差点直接昏厥过去。
她一进自己屋里就感觉有点不对,忙挖开自己藏钱的地方一看,只剩下空荡荡一个洞!
一个,两个,三个,全是如此!
一头驴跑了已经让裴老太心痛不已,她这家里还遭贼了,家里藏银子的地砖洞子一个没剩,这让裴老太如何承受得了。
急急去老大家找自家老儿子,又看到两个儿子还有大儿媳扭打在一起的情况,家里几个小的站在一边瑟瑟发抖。
这才知道原来老儿子暗地里勾搭着村里的寡妇,而这不知廉耻的寡妇又勾搭了裴老大,这才闹得兄弟、夫妻打架。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裴老太哭天喊地,不知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一下所有倒霉事好像都叫她家碰上了。
谁不知始作俑者是裴家想着弄死,毫不在意死活的裴二娃,而今日这一切都在裴二娃——如今的裴观潮的计划之中。
裴家这方如何狗咬狗暂且不提,且说回背了裴老太全部存银出村的裴观潮。
他还记得临睡前得到的消息,在吃早饭的时候,又偷偷过去和货郎打听了一番,确定他昨天晚上不是做梦,真的没有听错。
如此一来的话,他原本预备去的金水镇是不能去了,附近几个镇子也没法去了。
听那货郎的说法,那个县老爷的恶霸小舅子,是打算把他的赌场开遍下面的小城镇啊!
那样他不管去到哪里,最后都会遇上这恶霸。
裴观潮掂量自己的小胳膊小腿,纵然有心惩戒,但现在的他可没有这个力量,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稍加思索,裴观潮决定直接去县城找落脚的地方。
钱,现在他是暂且不缺的,缺的只有如何让自己光明正大,并且安全花出去的机会。
裴二娃今年才只有六岁,他娘跑了之后,他就没有吃过一顿饱饭,细胳膊瘦腿大脑袋,脑袋上的毛发乱糟糟支棱着,看起来十分不体面,可他这样年纪的小孩却是最好拐卖的。
要是被人贩子盯上,迷药都用不上,把嘴巴一捂,抱起来就跑了。
裴观潮谨慎,也防着这些,不想叫人知道自己是落单的。
和货郎只说了几句话,后面想要的消息也没有多问他。
他想要去县城,但是不知道方向。
裴二娃脑子里的记忆只有去金水镇的,因为裴二娃的村子所属便是金水镇,每逢大集,村人就会去往金水镇。
二娃娘还在的时候,也带着他去过几次金水镇的大集,所以现在裴观潮也知道去金水镇的路应该怎么走。
就是这个小客舍,也是在他脑子的记忆里的,只不过当初二娃娘脚程快,家里又有驴子,所以从来没有住过客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