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刚与顾承丰商讨完,定下一路出行事仪,丫头又进来传话说六姑娘回来了。
她太阳穴抽抽地跳,眼下自家事一桩一桩堆积着,实在有些没精力应付六丫头。
只好与儿子说:“你先去,时间又紧,明早就要动身,快去歇着吧。”
顾承丰便起身走了。
不多时,顾莹月进来,与崔氏请了安,半日才说:“怎么听说嬷嬷那边在收拾外用的东西,想是谁又要出门了?”
崔氏道:“是我娘家那边有人做寿,我打发你三哥哥去送礼,九儿正在家里待不住,便索性领她与大姑娘一起过去,玩几日罢了。倒是你,怎么这会儿回来了?”
顾莹叹了口气:“婆婆让我回来看看,说不知道咱们家有没有什么新消息新进展。”
崔氏只好说:“你父亲未归,我哪里能知道什么。”
好容易打发走了顾莹月,崔氏忙着清点外头收拾的的东西。
翌日一早,司桓肃果然按时过来,顾家姐弟三人,默默无言,跟着他们出了城。
三月初,春寒料峭,比着先时的大雪天好上不少,顾运就只着袄子,未穿披风,依旧和顾泰坐马车,崔氏原要让他们带几个护卫,司桓肃只说一句轻车简行,他那边另有两个下属,连丫鬟都不允许进车。
顾运憋不住火,上马车前,瞪了司桓肃好几眼,司桓肃却和个瞎子似的,视人如无物。
“好了,”顾泰轻哄,“你当我们是出门游山玩水么,说句不好听的,正经我们二人现在是人质,能让承丰跟着一起,还要‘感谢’人家的格外开恩。你再噘嘴,我看可以挂两个油壶了。”
顾运扒拉开帘子,人凑过去,手肘撑在窗沿上,手掌托着下巴,边晃悠,边望前头瞄。
前头除了顾承丰,打马穿着稽查司制服的还有三个人。
身板儿倒都挺好,头发全都束在冠子里,肩膀很宽,腰很窄劲,腰带好像有一圈是皮的,佩刀挂在左边。
顾运少有看见好看的人,能把衣服穿好看的更多看两眼。
当然三哥哥也很好看,身材也是一等一,军营里练出来的。
却忽然前头走中间的人猛地一回头,正抓包了车内少女
那指点品味的眼神。
顾运支着下巴,那几根手指头还放在自己脸上弹琴似的按来按去。
乍被人抓包,眼神慌了一下,赶紧此地无银找补一下,张嘴喊:“三哥哥!三哥哥哎!”
眼睛移来移去,装模作样。
“九儿怎么了?”顾承丰拉住缰绳调头。
顾运:“额……我就是,也想骑骑马……”随便说个理由。
顾承丰以为她是认真的,便是点头,问:“你想自己骑,还是我带你骑一段?”
顾运骑马可是顾老爷子教的,顾承丰并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