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公回:“这是奴才应该的。”
王公公离开后,秦婈走进了淑玉苑。
一推门,秦婈的心不由凉了一半。
室内以花梨木纱橱、花罩间隔,原本极其精美的陈设,此时却覆了一层灰,一看就是许久没住过人了。
她叹口气,招呼着竹兰竹心过来打扫。
然,再一转身,她险些跌坐在地。
竹兰见她脚步踉跄,连忙走过去道:“美人这是怎么了?”
一股窒息感瞬间涌上鼻尖。
这内室的幔帐上……怎么会有血?
秦婈怒道:“这是怎么回事?”
竹兰在一旁支支吾吾道:“奴婢、奴婢还是不说了……奴婢这就将幔帐撤下来。”
秦婈直接道:“你说清楚,这淑玉苑到底是怎么回事?”
竹兰只好低声道:“淑玉苑乃是先帝爷时,景嫔住的地方,后来……景嫔因媚惑圣上被太后禁足一年,哪知一年还没到,就在这宫里抹了脖子。”
秦婈神色微变。
媚惑圣上……
他这是在警告她?
秦婈拿起方才王公公送来的份例单子,展开,从头开始看——
正六品美人:
年俸银二百两;所用器皿为铜;瓷色为绿;唯伞、扇、冰数量减半……
目光最后落在每日灯烛的用度上。
白蜡一支。
黄蜡一支。
羊油蜡一支。
共计三支。
遥想当年,坤宁宫光白蜡每日就得有烧三十支,更遑论黄蜡和羊油蜡。
秦婈气血翻涌,忍不住扶着腰,仰起头,咬牙切齿地“呵”了一声。
景仁宫空旷,偏殿只有她一人。
夜里若是只有这三根蜡烛,怕是连天亮都坚持不住。
秦婈坐在榻上,闭目靠墙,那张份例单子横躺在地。
洒扫过后,已到酉时。
日落西山,竹兰和竹心摆弄着手里的三根蜡烛,正抉择先点哪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