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桉大概明白了,她这是扎进了个死循环,思索了一下问道:“如果有一天她们二人都和你表白,都约你出去,你答应谁?”
白岚昕不假思索的回答:“柳照皖”
石桉笑着说道:“你不是有答案吗?”
白岚昕突的感觉自己心被撕扯一般,过了一会又道:“都约我的话,姚清颜吧,她更快乐一些。”但是说话时候的白岚昕眼神里充满怪异的神情。
石桉摸了摸她的头,柔声说道:“还有三年的高中生活,别那么着急做决定,看清自己,看清对方,感情不仅要看你爱不爱,还要看对方爱不爱。光爱不够,你和她在一起舒服吗?她和你在一起,她舒服吗?如果把人生当作是一个研究项目,那感情就是较难的科目,爱情是这较难科目中最难的一项。甚至需要用一生去攻克这一项。可是生活里不仅有爱情,还有友情,亲情,这些感情同样也需要攻克。就像我很像知道怎么做才是对你好,因为很多时候并不是我觉得好就好,我不想用那种我觉得好的方式对你。我觉得尊重你,保护你,这就是我认为的亲情。友情就是我和学长那样,他说我做,他未言我就懂了,默契,我觉得这就是友情,但这只是我的看法。阿昕,你的人生课题结论,要有自己的观点和看法,不要被任何人和事左右,相信自己的感觉,有时候感觉会错,可不假思索的第一直觉才是你的心。高中生活好好享受,我的妹妹。”
白岚昕听着,想着,第一感觉吗?白岚昕依旧混沌,因为她现在脑海里是两个身影,似幻似真的。白岚昕拉着石桉的一只手,坐在地毯上,靠着沙发,仰头看天花板说道:“哥哥,你好通透啊,对于亲情我的看法和你一致,友情…我不确定,我不知道,我一直觉得我和柳照皖是友情,可是很多人见到后都说我们是爱情,说她对我肯定有感情,说我们是很好的一对,我不知道…姚清颜和我,更不确定,我不知道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但肯定不是朋友。哥哥…对不起…对不起…!”
然后失声的大哭了起来,看起来很崩溃的样子,就好像站在悬崖边缘,很痛苦,很害怕,很崩溃,石桉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静静地坐在她的身旁,陪着她,这应该是最有效的方法吧。
白岚昕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哭出来,好像并不是委屈,只是突然的崩溃,崩溃自己为什么看不清,为什么那么浑浊,为什么这样的自己还要再活一次,为什么本来已经习惯了独来独往却还奢求起了其他感情,为什么这样破烂的自己,有了一个家人,这个家人会想守护她,想到上一次那样离开的石桉,她更加的悔恨自己,为什么。一个可怕的念头种在了心里,好想离开,好累啊,这两辈子自己很努力了,好累了,不想处理人际关系了,不想处理自己的情感了,就这样吧,反正自己就是一滩烂泥罢了,一直都是。曾经的自己上学时候老师嫌弃,同学嫌弃,没有朋友,有个喜欢的姑娘自己却到走都未言,有个哥哥,却让他那样的离开了自己的身边,上班后,老板不待见,同事不待见,顾客不待见。就这样谁也不待见的自己,为什么还要在这个世界上…眼神逐渐的空洞了,眼泪也再流了,内心好像异常的平静,毫无波澜,如一潭死水,石桉看向白岚昕时从她的脸上看出来绝望,看出了厌世的模样…到她的面前抱住了她,柔声说道:“如果有一天你离开了,请把我也带走,我不想承受唯一一个亲人离去,我想继续陪着你。”
白岚昕仿佛被这句话叫回来了,回了一下神,说道:“石桉哥哥,别这样说,你会长长久久健康的活着。”
?休假
◎军训结束后的日常,她感情的端倪◎
石桉轻轻的摇了一下头,他知道,这个时候白岚昕想了断的心,也知道说这句话时候她到底在想什么,有些时候不是谈话就能治愈,不是吃药就可以,就像他自己一样,多少次站在崩溃的边缘,多少次举起了利刃,又有多少次站在高台往下望去,只是每次都是同一个理由让他继续走下去,他走了,离开了,一闭眼而已,不能赴约的他对于阿昕来说就是失约,就是有一次的伤害,只能继续前行,漆黑的路一直都是一个人撑下去,但是他知道尽头是那个约定的人,那就是他撑下去的意义。石桉看着白岚昕,他并不知道撑着她的意义是什么,劝什么有用,说什么都没用,千疮百孔只能用另一个完整,光明,快乐去治愈,可惜,他不具备这个能力,过于了解,所以无话可说,不能劝解,这是一个死胡同,只能等她自己出来。
可白岚昕又何尝不知,两辈子的生活,曾经一个人,一直到了快岁,无法离去的理由不过是怕母亲伤心,这次母亲有了一个爱她的人。但不能离去的原因又多了很多,石桉、柳照皖、姚清颜、贺千渝、贺慕宁,这次牵绊真的多,可是内心总有一种孤独感,并不是自己多悲惨,只是觉得没有意义,有人希望得到治愈拥有一片光明,而她只想躺在烂泥地里,看看有多少人踩过,认识一个人以后想的是“ta多久对自己失望”、“什么时候会离开自己”对方真的离开后又想“果然,没谁可以陪自己”白岚昕的世界观就是极致的悲观,纵使笑容灿烂,纵使珍爱他人,但是灵魂一直是悲观的。还好是,石桉亦是如此,两个极致悲观的人,无需相互治愈,就算一路无言,也能成为这条漆黑路上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