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堰尚且都能看穿她的目的。
父亲又怎能看不穿?
她大概知道父亲辞官的缘由了。
滢雪浅浅笑了笑:“爹爹所言,确实也是女儿先前的想法。”
戚铭鸿:“先前的想法?”
滢雪想起这段时日与嵇堰的相处,脸色的笑意浓了些:“嵇堰是良人,他比那陆景廷好了千百倍。作为丈夫,更不比父亲差。”
听到女儿的话,戚铭鸿微微蹙眉,看着女儿那噙着笑意的脸蛋,多了几分探究。
看着,不像在说假话。
“说不定,他在哄你,你涉世未深,单纯无垢,很容易被人欺骗。”
滢雪好笑地看向父亲:“爹爹,女儿并不傻。日久见人心,也能辨别好坏。”
“父亲是关心则乱了,不妨静下来仔细想想。嵇堰没必要哄骗女儿,他如今的身份,无需哄骗我,更无需为了哄骗我,而涉险去救父亲。”
戚铭鸿摇了摇头:“爹爹怎会不知?纵使他嵇堰有千万般的好,可这并不是让你委曲求全的理由。”
“纵使不是他所愿,但他确实真真实实的伤害过你,你如何能不怕不惧?”
“你那么柔弱的性子,那么胆小,若不是为了我,怎会忍着畏惧去接近嵇堰?”
说着,戚铭鸿对着女儿似在笑,可双目却是红的,心底又胀又酸,堵得难受。
父亲的关心担忧,让滢雪听得双眼酸涩,渐渐泛红泛润,泪水盈眶。
抹了抹眼角的眼泪,滢雪声音中挟着哽咽:“这就是爹爹辞官的理由,为了不让女儿难办,为了不让女儿去求嵇堰?”
或许收到她的信,父亲才会下定辞官的心。
戚铭鸿摇了摇头:“这不过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本想着辞官了,或许可以来洛阳带你走,但到底是错估了形势,或会连累你,连累……嵇家,是以,父亲过两日便离开。”
滢雪听到父亲要走,脸色陡然一紧:“爹爹,嵇堰说了会帮我们的,爹爹不妨信一回嵇堰。”
戚铭鸿笑了笑,笑意苦涩:“不是信不信的问题,而是兹事体大,牵连甚广,这都不是嵇堰所能承受的。”
滢雪不认同父亲的话,她说:“便是嵇堰不能承受的,可从他救下父亲的那一刻,纵使父亲什么都不说,在旁人眼中他都参与到了其中,都会不遗余力的对付他。”
戚铭鸿又是一叹。
是呀。
纵使他愿不愿,在旁人的眼中,嵇堰都已经参与到了其中。
父亲闭上双目似调整心绪,似乎在斟酌,滢雪在旁并未打扰。
许久后,戚铭鸿深呼吸了一口气,睁开双目定定看向自己的闺女:“让嵇堰过来,我有东西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