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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鸿宗议事堂外。
梁弘毅背靠廊柱,抱着手臂,时不时瞪眼瞟向几步外的身影。
“……”荀锦尧表示:知道,但不知说什么好,所以还是装不知道吧。
又过一会,梁弘毅终是按捺不住,没好气道:“屋里那个,你师弟?”
荀锦尧知他责怪自己有所隐瞒,只能道:“他是魔界尊主,若不主动同你表明身份,我不该与你诉说实情。想来想去,只有师弟这个身份较为合适。”
话落又想起娄念在宿城给他的解释,沉默少许,荀锦尧补充:“可能没那么合适,还望梁道友谅解。”
“谅解?”梁弘毅嗤笑道,“如若你脑子转不利索,大可说他是你师父失散多年的儿子。”
“……”这话里的嘲讽意味强了些。荀锦尧实话道:“一时草率,未多思量。”
只这一句,摆明了不欲争辩计较。梁弘毅听得明白,心头更是不愉,微眯起眼眸,极尽刻薄道:“你行的草率事又何止这一件?”
不管是多是少,特意提出来就很不友好。荀锦尧未应声,心知由于当年弟子选拔一事,梁弘毅素来与他这秦沧程的亲传弟子心怀怨念不满。
见荀锦尧卖个耳朵当风过,梁弘毅皱着眉头移开视线,手指紧握成拳抱在怀里,过会才消散些心头火气,沉着声道:“你凑屋里那个这么近,难道不怀疑他有问题?”
为表明自己非是找茬,梁弘毅不耐道:“那魔头连修为与魔息都瞒得住,你信他不瞒别的?”
话说得不算好听,却也是为正道利益考量。荀锦尧瞥他一眼,问:“梁道友也曾经历多年战争,事到如今,你是休战派还是宣战派呢?”
梁弘毅压沉了眉毛:“与你干系不大。”
荀锦尧便收回眼来:“梁道友,你怀疑他,但你也得承认与他休战是件好事。选择不信他,我们会付出惨痛代价。但若选择信他,我们可能会遭到背叛,与之对等,却也可能迎来长久的和平。这样,我们要付出的无非是个信任。”
“至于是非利弊……”荀锦尧顿了顿,“各有掂量。”
梁弘毅神情复杂,没有出声。
两人许久无言,又过会,耳畔听闻些许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