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袖把窗扇合拢,在当屋的小鼎内又续上一把百合香,好让它们慢慢熏着屋子,方才回过头?看一眼窗外,悄声笑?着对星罗道,
“从来没见过咱们殿下这?般练武的,好不舒服!”
“可?不是么。”
星罗也笑?着点点头?,感慨道,“真真太?子爷和北逸王爷都是好脾气的……”
洒扫干净的院落中央,白眠雪仍歪歪扭扭扎着他不怎么标准的马步。
小腿肚仍旧在轻轻晃荡,神情看起来更可?怜了。
“呜……”
小殿下才要抱怨,
“张嘴。”
一勺银耳红枣羹已?送到唇边,白景云端着那?青白莲纹玉碗看他。
东宫的人做事又利索又巧妙,送来时那?羹汤热气甚至都未散。
白景云眉眼间没有什么异样的神情,语气却是温和持重。
白眠雪轻轻哽咽一声,还是乖乖吞了。
“再吃一点。”
“不要,刚用了早膳……这?会儿实?在吃不下了……”小殿下摇摇头?,连带着身子都晃斜了半边。
下一瞬,谢枕溪的洒金折扇已?经轻轻点上了他的左肩膀,
“歪了。”
白眠雪抽一口气,委屈地瞪他一眼,“这?姿势站这?么久,谁能不歪?”
老狐狸挑挑眉,怜爱地摸了摸人的脑袋,险些被咬一口,“还不是殿下自找的。”
方才白眠雪歇息后继续扎马步,他说到做到,果然命绮袖撤了旧的那?支,重新另点了一支新的细香。
淡淡地檀香味儿传来,小殿下又惊又气,想大骂谢枕溪,奈何腿抖手?酸,却又提不起力气来。
两人就这?么一站一坐地看着白眠雪扎马步,时不时一个替他纠正?动?作,另一个投喂些吃食,轻声哄上几句,竟有一种诡异的和谐。
直到那?支细香燃过一半,堆积的香灰“啪嗒”一下落下去,砸在香炉里。
白眠雪眸中一亮,终于?得了赦免一般趴到了椅子上,舒服得吐出一口气,哼哼唧唧地仰起脸道,
“我不想再扎马步了,好累,好烦,能不能教我些又好看又好用的招式……”
谢枕溪懒洋洋地把玩着手?中的瓷杯,长指翻飞间只见那?杯子随着人的长指微动?而晃动?,灵动?地犹如夹着一片轻飘飘地叶子。
半晌,他才放下茶杯,嗤笑?一声,哄骗着对面的猫猫,“殿下,抬起头?。”
白景云蹙眉瞧见他这?幅模样儿,语气疏淡清冷,“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