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夏用指尖在青禾手心不停地画着圈,但是渐渐地青禾觉得不像在画圈,因为圈没有横竖弯钩。
她们坐在影厅的最后一排,前面乌压压地坐着一大群人,于是青禾压低了声音小声地问道:“在写什么?”
“终于发现了呀?”夏之夏也很小声地回复青禾。
“嗯。”
“名字。”
“谁的?”
“你的。”
巨大的幕布上正在播放的影片是《人鱼小姐和珍珠公主》,夏之夏以前看过,可这一次她想和青禾一起看。
她们走进这家电影院的之前,两个人也只是沿着长街漫无目的走着。
走到青禾觉得累了,她们就找到一家店点一杯热饮坐下。晚上的雪已经停了,环卫工人还在打扫着。
热汽升腾,好像要把青禾眼中雾蒙蒙的水光也一并带走一样,青禾有点鼻子酸酸的地道:“我只是没有想到,都好几年过去了,我还是这么怕她。”
夏之夏单手支着脸:“你想我安慰你吗?”
“……不想。”
夏之夏垂眸,搅拌了一下杯子里的热饮,又把面前的杯子和青禾的杯子交换了位置:“冷了就不好喝了,现在温度刚刚好。”
青禾抬起杯子,小口小口地喝着,夏之夏没有骗她,果然很好喝。
人如果陷入某种情绪里,最需要安抚的大概不是心情,而是胃。因为胃被安抚好了,情绪也就好了,夏之夏是这么觉得的。
“……谢谢你,这么陪着我。”青禾放下杯子道。
夏之夏笑了笑:“要说的只有谢谢吗?”
青禾不解。
夏之夏又问:“昨晚答应我的那些事还记得吗?”
青禾本想说自己昨晚都睡着了,迷迷糊糊地答应了什么肯定都记不得了。
但是夏之夏好像早就猜到了青禾会是这样的反应,下垂的眼眸遮掩了所有的情绪:“记不得也没关系。”语气好像浑然不在意的样子。
青禾第一次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不守信的人,刚刚恢复了一些的脸色又染上一层绯红:“没有不记得。”
夏之夏说:“记得或是不记得都没关系。重要的是你已经没有住在她的身边了,现在,你有新的家人了。”还有我。
但青禾却觉得那种天长日久刻在骨子里的害怕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好的,就好像灾后重建,需要很多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