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纾俞肤色很白,那时周身疏离感刚好,不会叫人望而却步。眉眼精致干净,黑曜石般的眸子透过镜片浅浅望向她。
她穿得简单却足够吸引人,白衬衫和深灰的修身外套,腰身纤细,腿型修长,右手拖着一个行李箱。
单人间真的没有了吗?音色清泠,比室外的细雨绵绵还凉。
女士,入住也是要先登记付押金的,您
冉寻看见游纾俞顿了一下,没能取出身份证,也没有钱。
或许是钱包不见了。
她走上前,与游纾俞并肩。
姐姐?你怎么在这里。亲昵的称呼,不经大脑思索的解围话术,显得突兀且冒犯。
冉寻没兄弟姐妹,可姐姐两个字咬字婉转,像在撒娇,无形让别人信了好几分。
社交恐怖分子。
她知道一定有好友在身后这样揶揄,可已经浑不在意,只能从嘈杂无序的背景音中捕捉到频率过快的心跳。
游纾俞偏过头,视线第一次长久落在冉寻身上。
嗯。竟然没有推拒,平静地应,来住店。
冉寻想过很多回答,被拒绝,被质疑,但唯独这个走向,她从未预料过。
店外春雨细密,润物无声,无意砸进的每一个思绪翩跹的角落,都长出绿芽。
早点和我说就好啦。冉寻平素扯谎不带脸红的,这次却觉得嗓音染上了一层潮气。
那你要和我走吗?
潮湿天气会让思绪生锈。她推了和朋友的聚餐,明目张胆诱拐游纾俞,却不知道目的地该在哪里。
傻到原路返回,停在嘉大前,像自报家门。
以后记得带伞。
游纾俞手里的透明伞交给了冉寻,侧身望她。
清泠眸子像被春雨洗过一遭,透出错觉般的温柔。
雨早就停了。街边有嘉大的学生半蹲身,拆开手里的猫条,勾得校门口的流浪猫撒娇打滚,软声喵呜叫。
冉寻怔在原地,看游纾俞走进嘉大,走向生命科学学院的方向,背影高挑,像融入初霁的一滴水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