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在地牢里结识鹤仙游,妙妙每隔几日就会去探望他。她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别人,这似乎只是她和他两人的秘密。
定期会有往生教中人来给鹤仙游送食水,餐饭维持在不会饿死人又不足以支撑运功的分量,鹤仙游说这碗里还添了些不明药散,是他吃过的最难以下咽的东西。
于是妙妙经常偷偷打包食物带给鹤仙游,如此喂养将近半个月,他的情况逐渐有所好转。
有一次鹤仙游在妙妙面前洗净了脸。出乎预料的是,这个被关押的囚犯居然长得颇有姿色。
正如他这看似得道成仙实际却鬼气森森的姓名一般,鹤仙游的五官相貌端正沉静得像淡泊名利的隐居才子,可他的脸皮白得有些吓人,加之地牢光线昏暗血腥味刺鼻,他眉心的痣红得仿佛血迹,这副狼狈模样活像来索命的冤死鬼。
而且,妙妙总觉得有点眼熟。不是亲切安心的熟悉,而是一种想避开的念头,仿佛和这张脸走得过近就会麻烦缠身。
“怕我?”鹤仙游有点好笑,“你连魔教的疯子都不怕,居然还怕我?你有你那个丈夫可怕吗?”
妙妙:“他没疯。”
“好,他没疯。”鹤仙游说,“所以,他用手段困你在这深山老楚,其实是为了对你好?把好好的姑娘家骗到这邪祟横行的巢穴,也是为你着想?”
妙妙:“你说话好难听。”她伸手戳他的眉心红痣,敲他脑门,“之前还说妖女,现在就是好姑娘了?”
鹤仙游:“会说甜言蜜语的男人惯会骗人,你被人骗了还帮他数钱。”
妙妙:“他没让我数钱。”
鹤仙游:“也就是说你当了这么久的教主夫人还没管过账,好可怜。”
妙妙一手把他戳翻:“闭嘴。你不准说话了。”
鹤仙游完全没反抗,顺着她这点微不足道的力气往后仰倒,铁链绷紧勒住肩胛骨导致伤口开裂溅出血,他疼得手臂都轻颤了下,脸上还是那副无所谓的表情。
妙妙连忙抓住他的身体拉回原位:“你这人怎么回事啊?”
鹤仙游指了指他自己的嘴唇。
妙妙:“说。”
鹤仙游解开禁言,继续振振有词:“是你推我,又来指责我的不是。莫非我看起来很像任由你捏圆搓扁的受气包?”
妙妙吵不过他,干脆背过身不理人了。
于是鹤仙游又来哄她。他连哄人都说不出好话,只会说些诋毁教主的话语,通篇意思可以简略成黑心的丈夫、无辜的妻子和好心的鹤少侠。
妙妙被逗笑了。她转回身,说鹤少侠自夸自擂脸皮真厚,鹤仙游就埋脸在她肩颈处让她感受到底厚不厚,她手忙脚乱想推开他又顾忌他有伤没敢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