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昼颠颠手,扣着他的大腿,能清晰地感觉到于丛没什么分量的体重,下巴绷着,嘴角很平。
于丛不怎么费力地靠着他,来源于肌肉记忆深层的直觉让他有点晕乎乎的,门诊开了热空调,附着在身上的、棠云村残存的湿冷已经散尽。
“姜老师。”于丛的头靠在对方很僵硬的颈间。
往停车场的路整洁宽敞,姜清昼嗯了声,尾音往上。
“我有医保。”他平和地说。
姜清昼尽如他所猜测的,嫌弃地皱眉:“算你工伤,别说话了。”
于丛浑身还是检查的器械气息,吃力地盯着姜清昼的侧脸,冻了一晚上的身体忽然暖和起来,心跳被烘得格外明晰。
市区天气极好,下午的太阳带了点橘红色,热融融得让人分不清时间。
刚坐进车里,于丛连着的手机就响起来,看上去已经响了很多次。
于丛犹豫了一会,想伸手挂掉。
姜清昼先他点开了屏幕上的接听,陆路花清脆的哀嚎冒出来:“于丛!”
于丛吓了一跳:“诶,怎么了?”
“你终于接电话了!”陆路花在蓝牙音响里听起来要哭了,“我还以为你怎么了!你在哪里啊!为什么不回消息?”
“不是说出差吗?”于丛顶着身旁的目光。
姜清昼手搭在方向盘上,不打算开车的意思,意味不明地听他打电话。
“那你怎么不回微信?”陆路花收起哭腔,“楠哥也找不到你,我们都想报警了。”
“信号不好。”于丛神色坦荡地撒谎。
“哦。”陆路花想起要说的事,“……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晚上捞火锅。”
“一会就回。”
姜清昼闻言瞥他一眼,看不出太多情绪,手已经放在档杆上,要打火的样子。
“马上。”于丛改口,“挂了,拜拜。”
他在面板上摸了几下,把陆路花的声音截断。
姜清昼仿佛笑了下,转瞬即逝,把车开出了停车场,交费的时候终于用了自己的手机,桌面是一片漆黑,不太熟练地操作了一会二维码,中途安保还探了半个身子,对着他的定制深灰磨砂喷漆啧了声。
“那个。”于丛发现路线偏离杨昌小区是在三分钟后,“不太顺路,你把我放路口或者地铁口……”
姜清昼置若罔闻,把车拐进了最中心的主干道。
大抵有限行的原因,一路畅通无阻,于丛哑口无言地看着他把车开进了个人工作室附近的露天停车场。
姜清昼斜了他一眼,转身把散落在车厢各处的东西都拽到面前,于丛塞得乱七八糟的背包,装了资料和样品的牛皮纸袋,满满两提塑料袋里的药,窸窸窣窣地挂到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