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丛从很早开始就有一个不太好的毛病,姜清昼已经忘记发现时的具体时间,只知道他紧张的时候容易心不对口,甚至可能根本想不清楚,压着气氛随口乱说。
姜清昼轻轻笑了下,垂着眼看他。
于丛呆呆的,没明白他的意思。
姜清昼得到了答案,那些困惑他许久的郁郁也随之散了。
他偏要。
姜清昼还能记起回国前,搭档们依依不舍的表情,好像看着个赚钱机器即将停运,王洁劝他,都这么久要不然就算了,路易斯在旁边听懂一半,附和地点点头。
“不行。”姜清昼记得自己的回答。
就算是于丛说得,也不行。
“洗不洗澡?”姜清昼松开他的脸,看起来若无其事,“不洗就早点睡。”
于丛愣了,没明白。
姜清昼忽然有点想笑,直接问:“身上还疼吗?”
从棉被里被挖出来的人彻底傻了,磕磕绊绊地回答:“不痛。”
“那睡吧。”姜清昼伸手,把被子扯了回来,低头瞥见他逐渐通红的脸,“热吗?”
“不热。”这次回答得很快。
“晚安。”姜清昼把这一侧的床头灯给关了。
于丛陷进隐隐的昏暗中,感觉额头被碰了碰,姜清昼声音沉沉,好像在哄他:“快睡吧。”
次日出发的时间还是推到了中午。
车行的老板给于丛换了辆车,车轱辘上是半新不旧的雪地胎,车身是黑色的,被雪淋成了灰白。
他胸口的金链子还在咯咯作响,提着把铲子要去处理被冰结在地上的橘色轿车,递车钥匙时很有眼色地给了姜清昼,顺便展示了付款码,让他补钱。
姜清昼扫完码,借助身高优势拍了拍于丛的脑袋:“上车。”
于丛动作有点慢,还在想昨天姜清昼到底有没有爬上床来。
他宛如被温水反复煮了好几次的青蛙,但水总不沸腾,好像可笑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