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宁母正襟危坐,细细打量了慕长洲,从她的发顶到露出的脚趾,才开了口:“宁安提过一些你的事,但那孩子心眼儿太多,我得确认她有没有骗我们。”
“可以。”慕长洲也撑起来了腰,将眼镜扶正了,等待一场询问。
宁母从她的身世问起,事无巨细,在对方回答的时候,拿出一百分的用心,观察她的表情。
慕长洲都用很客观的词语,表情里只剩下些许怅惘,却没有应该存在的恨。她对生身父亲是真不在意的那种心境,这让宁母放心不少,一个一直心怀怨恨的人,身为人母,自然会更忧心。
到了留学生涯,难免论及感情经历。宁母凝神问她:“你第一个处得是男人还是女人?”
慕长洲错愕了大约十几秒后,摇摇头,说:“阿姨,某种意义上说,是宁安。”
宁母皱着眉,“什么意思?”
慕长洲心里有分寸,有些话没必要说那么白,她笑:“或许我的脑子比同龄人好用一些,但也真的需要时间和精力。我的身后没有依仗,能靠的只有自己和学进来的知识。和宁安重逢之前,我身边的也只有过女人,但论及情感,是没有的。”
宁母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不由得暗叹,继而问起:“那你们当同学的时候,为什么?”
“为什么不发展关系?”慕长洲笑了笑,直言:“我从来没想过。其实上学的时候,我们之间没太多交集,直接的对话都没有几句。那时候宁安或许有一点想法,但是学生时代,应该把精力用到该用的地方去,不是么?”
毫无纰漏的话,堵死了宁母本有的疑问。她叹息:“慕长洲,如果你们那时候就有点什么,或者真的谈恋爱了,我和她爸爸反而好阻拦。”
“如今你们都是三十多的人了,其实我们都没有理由否定你们的感情。发现你们之间的事,老宁很诧异,我也是。但大过年的,我们不想宁宁好不容易回了家,却因为这点事,感受不到家人的爱护。”宁母靠坐了,气势也弱了好些,叹息:“宁宁一直要强,从读书时候到工作,其实没怎么让我们操过心。前些年她分手,大学的时候,我们都担心她走不出来,结果……”
“阿姨这次冒昧过来,的确揭了你的疤,让你这么再说一次,希望你能……”宁母没往下说,她也是要强了一辈子,直接道歉还是说不出口,是以她轻声说:“你们的事,我们没有别的想法,只希望你别辜负她。”
“阿姨,不会的。”慕长洲正要往下说,却被突兀出现的黑煤球打断思路。
卡卡从不远处跑过来,小家伙的性子被惯着,很有点无法无天,哪怕是陌生人,也敢一下子跳上去,喵喵叫着,表达喜欢。
“宁安从前的顾虑,今后都不存在了。”慕长洲由衷笑着:“您今天过来,全部的事我都会转达,无论怎么样,其实她永远都是你们的女儿,不会因为谁出现而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