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宁王世子见牛清书被他踹晕了过去,连忙转过头:“褚世子恕罪,这牛清书实在是太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口出狂言冒犯世子,我实在听不下去了,一时激动才动了手。”
褚锦钰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又转头瞟了身后几人一眼:“好说、好说。”
他又不傻,回京途中那次遇袭他早知道不对劲,那些人动手也不是一点痕迹没留下,定南王私底下悄悄查过,虽然被打扫的差不多了,但还是查到一点跟镇国公府脱不了关系,其他几个勋贵应该也参与其中了。
所以褚锦钰不过是看牛清书鲁莽冲动,今天便故意找茬试探了一下,这不就轻而易举试探出来不说,还给了自己这么大一个惊喜。
看来不仅仅这些勋贵参与了,宫里那位皇世孙才是幕后主使吧!
褚锦钰也能理解,皇世孙是义忠亲王的儿子,自己全家死在义忠亲王手里,偏偏母亲生前极为得宠,皇上和太上皇又对自己的存在表现出了极大的欢迎,皇世孙怕了,他怕自己回来帮皇上,更怕自己会为母亲报仇,所以打算先下手为强。
“行了,把他抬回去吧。”褚锦钰指了指晕倒在地的牛清书。
这个人已经没什么用了,今天牛清书说的话在场众人听的一清二楚,褚锦钰刚才指使的两个侍卫是太上皇拨给他的,牛清书的话不出半天就会传到太上皇耳朵里,无论是为了息事宁人保住皇世孙,亦或是出于疼爱自己的一片心,镇国公府都走到头了。
剩下的不着急,慢慢收拾!
马车回去时路过宁荣街,看到贾府跟前吹吹打打热闹不已,褚锦钰掀开帘子问道:“贾府在办喜事?”
冯紫英跟他一路,正好是要来贾府贺喜,闻言跳下马说道:“贾府的宝二爷今儿成亲,褚世子没听说?”
褚锦钰皱了皱眉,看着不远处的舞狮队,暗忖道:这么大的声响,潇湘馆内只怕也听的一清二楚,黛玉恐又要难过了。
但贾府今天办喜事,褚锦钰也不想进去给他们脸面,想了想吩咐马夫调转方向,在街上买了一堆玩意儿跟吃食,命手下送去潇湘馆,回时又正好看到有人在卖梅花,褚锦钰又下车买了几支让人一并带去。
贾母疼爱贾宝玉,虽然贾府现在家道大不如前,但还是竭尽所能把这场大婚办的隆重喜庆,也是想借机冲冲喜,把贾宝玉的病给冲好。
纵然潇湘馆众人已经极力隐瞒,黛玉又不是聋子,猜到今天是贾宝玉迎亲的日子,她怔怔坐在窗下发呆,心里虽感凄凉难过,却没之前那样锥心了,一摸眼角干干的,仿佛为贾宝玉流的眼泪已经流尽了。
紫鹃等人不敢打搅,正在这时,褚锦钰送的东西到了,宫里派来的嬷嬷不知内情,欢天喜地拿着东西走进来:“姑娘,快来看看世子给您带什么来了!”
黛玉回过神,索然无味的回头,就见嬷嬷手里抱了一大堆,紫鹃还帮忙拿着梅花,一边找梅瓶一边笑着夸赞:“这梅花真香,姑娘快来闻闻!”
黛玉兴致缺缺又移开目光:“我这里东西够使,让他不必费心总是送东西来。”
嬷嬷笑道:“做丈夫的为妻子费心还不是应该的。”
她拉着黛玉坐过来,一边拆东西一边温言软语的劝说:“我是过来人,自小在宫里见多了那些妃嫔为了皇上的宠爱,如何费尽心思不择手段,我虽然伺候姑娘时间不长,但跟姑娘有眼缘,免不了多嘴说几句。
姑娘现在还没出嫁,不懂丈夫的疼爱对女人来说有多重要,且不说别的,日后姑娘进了门,若是丈夫冷落,姑娘在王府里只怕寸步难行,这些日子我也看出来了,褚世子对姑娘是真真的费尽了心思,什么好东西都往姑娘这儿堆,这多难得啊,莫说整个京城,便是全天下看去,还没过门就如此费心的,姑娘也算是独一份了。
姑娘也不需要做什么,只要别推拒他的好意,男人有时候很好哄的,褚世子乐意对姑娘费心,姑娘便也欢欢喜喜的收了,只给他几个笑脸,保准他兴头更浓,你把他心思栓劳了,日后享福的还不是姑娘自己!”
紫鹃拍了拍手,也开口道:“正是这话啊,姑娘,您就看在褚世子心里惦记您的份上,多少看看这些东西,喜欢的咱留下,不喜欢的咱再扔了,总得看一眼不是。”
黛玉受不住她们两人不断唠叨,这才看了一眼,见桌上堆了一堆面具,什么猴子、老虎等等,还有皮影等等。
紫鹃愣住:怎么送这些东西过来?
黛玉倒是被吸引了目光,拿起桌上一个美人皮影,上面写了唐婉两个字,分明是有人后来画上去的。
她抬起头问来送东西的侍女:“这是谁画的?”
侍女忙答:“是世子画的,世子还有句话给姑娘:人生短短几十载,哭也一生,笑也一生,何必为不值得的人搓磨,世人只知钗头凤,却不知唐婉死后,陆游儿孙满堂,为她痴守的唯有后来人,姑娘何不往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