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的衣袍绣着凤凰图案,双手叉腰,娇娇俏俏地嘟起嘴巴,相嫣正犹自抱怨:“皇帝的女儿不愁嫁笑话不过是说要把公主许给你,感念你救驾嘛,结果你跑得跟个兔子似的害得我追都追不到。”
又仰起头,把双手张开在颊边做扩音状,冲着玲珑大喊:“大嫂你不用担心的啦!圣上说你是咱们临安有名的贤妻,难得的贤孝女子,所以公主嫁过去后可以和你不分大小,平起平坐!”
这个世上如果还存在一个能让宇文靖仁想不分理由就痛扁一顿的人,那必是眼前这位相公子莫属了。
眼看娇妻望着相嫣正的眼神正从迷茫不解到渐渐了悟,再回看自己时所露出的那分危险气息天!他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一时无语,嘴部肌肉也忍不住轻轻怞动。天哪,皇帝大哥,我求你了,你不用谢我好不好?相嫣正,你这个该死的鸡婆,谁要你追上来报告最新动态的。这下完了,他的一翻苦心全白费了
死死地盯着临窗那张微微怞搐的脸,欧阳玲珑此刻的表情已经不足以用铁青二字来形容了。不抱希望地再次低首看看那张上仰着笑得天真的俏脸,没错,不是幻觉,那是相嫣正。再不抱希望地轻轻发问:
“相嫣正”
“在啊!”声音又清又脆,勇敢者依然无畏地扬着他美丽的脸。
食指颤抖地指向右边“你刚才管他叫什么?”
相嫣正手扇一挥,动作端是潇洒漂亮“宇文老大啊。大嫂!我都不知道原来你们已经和好了呢。”
眼光、眼光凝视自己的眼光已经越来越呈爆发状态了。宇文靖仁当然要做殊死拼搏“玲珑,你听我解释,这里面有个误会,你听我慢慢说”
“你什么也不用说了呵呵”玲珑展现一个甜美的笑颜,看得宇文靖仁瞬间呆掉,内心暗叫不妙。
“因为”玲珑一个翻身从客房内翻出,飘落在一楼的栏杆上,仰头对着字文靖仁大叫:“我已经什么都不想再听,什么都不在意了!哼!”足下一点,踏着相嫣正的肩膀借力一飘,跨上正系在门外的那匹白马,双腿一夹,飞飙而去!
头脑中有如火焰中烧,被欺骗的愤怒和被愚弄的屈辱瞬间涌上心头。一切来得太意外,太突然,来不及消化,只感觉有各种碎片不停地飞晃在眼前。
义兄就是相公?皇帝要把公主配给相公?相公在骗自己?一次又一次地欺骗这个傻傻的她?
她明白了,呵呵,宇文靖仁啊宇文靖仁,怪不得不要你的小表妹了,原来你有更大的高枝要攀啊,你的野心还真不小呢。驸马?搞不好你哪天还想当皇上咧!
装成柳莫天,还温柔地对待她,说那些让她感动的话,让她在瞬间产生了迷惑的心情。原来这些温柔全部都只是他的陰谋伎俩!他是想来个庄周试妻吗?
想诱她红杏出墙,扣个罪名在她头上,然后好明正言顺地休掉她。
宇文靖仁,你真是好卑鄙啊!
在怒火冲天的同时,感觉到更深处有一种很痛很痛的悲哀从心底涌上,信任破碎的声音期待消失的空洞完全心凉的瞬间。
眼泪在风中涌出、滑落
纵马飞奔,眼泪迷住了双眼,她不知道此刻她要去那里。天上的月亮依然半昏半明,悬挂天边,这景象与一刻之前有什么分别吗?为何觉得这世界忽然就变了,变得她不再熟悉?这是真的吗?这些泪花滴落衣襟。她逃了,因无法亦无力面对。她希望这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梦。对,一场梦。梦醒时分,她依然坐在她精巧的小楼阁上,绣难为她一整日的荷包,丁香会跌跌撞撞地在身边跑来跑去,而相公,依然是那个她熟悉、她了解、她喜欢也怜她疼她哪怕是一年到头总是忙忙碌碌风清云淡的他!
不想承认的,或是此刻她才忽然明白,原来她竟然一直那样在意着他,所以才会这么痛不是吗?
“顺着西湖走到第四个桥,在那里看日出,所有不可能实现的愿望也可以变成现实”
此刻,她真的很想相信这句话。被眼泪朦胧的不只是眼前的景色,还有这颗心吧。否则,为什么纵马的方向是那个憧憬的西子湖畔?为什么还想相信这句不可能的谎言?那个柳莫天是假的啊,是相公装的啊,连身份都可以假装,为什么还要去相信他说过的话!
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体里也隐藏着这许多眼泪,她不知道自己竟然是真的如此地喜欢着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