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灵儿越说越露骨,眼里闪烁着捉摸不定的狡黠。
“你喜欢鸡尾酒?”白钰反问道。
“无所谓啊,只要大家开心我乐意奉陪,我这人很随和。”卢灵儿耸耸肩道。
白钰沉吟不语,过了会儿端起酒杯道:“好像正式了一点,但我想敬卢小姐一杯,为着……湎泷发生的一切。”
“还有勋城即将发生的一切。”卢灵儿抿嘴笑眯眯补充道,两只酒杯“叮”地撞击出清脆的声音。
白钰将酒一饮而尽,然后道:“湎泷……我不知道算不算美好,但无论如何不宜复制,尘封于彼此记忆中。周诗长还没来,我想不见为好;或者她来了,我离开,今晚的故事悠长而有余韵,遗憾也很美丽。”
卢灵儿定定看着他,突然展颜笑道:“小容阿姨那首法语歌我也会了,唱给您听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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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他答应便一手举着酒杯,一手挽起裙角落落大方唱起来,“在灰鼻海角旁边的海滩上,我刚刚打完鱼回来;
我们来到了Léonce酒馆,一共十一个人;
我们打开渔网,秤秤今天的收获;
然后赶快离开这海角,因为这该死的风吹得好冷;
离开灰鼻很快就要到白鼻海角了,我们看见的却只有自己的红鼻子;
当我唇上的盐迹被举起的酒杯吹去的时候,我想到了在大海另一头的玛丽;
当海潮涌起的时候,我感到羞愧和痛苦,当她落下去的时候,我却等她再次上升;
随着低陷的海潮,她离我而去了,随着高涨的海潮她又来到了……”
同样婉转悠扬的歌曲,周小容唱得惆怅低沉;卢灵儿却透出欢快奔放的青春气息。
骤地白钰悟出周小容为何而唱,她应是悔恨懊恼当年的轻率和任性;也悟出卢灵儿为何而唱,她的理念与水手们一样今朝有酒今朝醉,及时行乐。
从湎泷到勋城,卢灵儿始终没在他面前解释什么,现在觉得真的无须解释,她的年纪她的家族她的三观,多说无益,还不如歌谣里所唱的,随着海水潮起潮落。
法语歌还没唱完,周沐来了。
她乘风而来,坐着香港彩芸集团旗下的小型水上飞机,从玉江中游一个幽静隐蔽的码头起飞,紧贴江面直溯上游,然后沿着玉江与小环湖狭窄水道进来,稳稳停靠在画舫旁边。
今晚周沐打扮与平时不一样,总是盘着的发髻放下了长发披肩;**露肩抹胸曳地长裙取代明快利落的职业套装;还似化了淡淡的晚妆,幽暗灯光映衬下份外明艳。
“周……周诗长……不,周书计……”
白钰有些被她惊艳到了,居然罕见地舌头打结。
卢灵儿道:“今晚是小范围饯行,不谈职务,我俩叫您方哥;你俩叫我灵儿;我叫沐姐,您叫小沐,行不行?”
“行!”
周沐爽快地应道,随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今晚先陪家里亲朋好友喝了几杯来迟了,我自罚一杯,二位随意!”
“这这这……这就喝上了?”白钰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