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洞十窟与神剑门原本是继三家之外最为有声望的宗门,百年前就隐隐在争夺,想成为三大家之外的第四家。
谁知到了现在,一个内斗不止,斗得七零八落,一个说是号令万剑,天下剑修,十个里有九个厉害的都出自神剑门,哪能算到会出个天生剑骨江无双,更为不妙的是,天生剑骨强势至极,而他们这一辈剑修良莠不齐,忙活许多年,也就一个王酌还能看。
王酌在上一届风云会排名第十二。
不如九洞十窟的李逾。
这下好,谁都甭笑谁。
两家对上,气势剑拔弩张,王酌在无形间挺直了肩膀,九洞十窟这边万枯门的领头人眼神也变得犀利,温禾安一眼看到李逾,他眼睛都没抬一下,微妙地退后半步,把九成视线留给巫久承受,自己心无旁骛想事情。
这次带队的长辈都是叫得出名姓的,现在都扯扯嘴角,含枪带棍地打了几l声招呼,王酌抱着剑,才要问万枯门和寒山门这段时日斗得如何,可分出了胜负。话才出个音,瞳孔便震缩了下,手掌本能握剑。
门外,各种声音都在须臾间静住了。
来的这支队伍着月白锦袍,蝉衫麟带,腰间清一色绣着团凤凰火,像片缠绕的尾羽,华丽得很。为首的男子衣冠楚楚,君子谦谦,唇边习惯性挂着笑,给人的感觉很是好说话。
王庭江无双。
所有人都在心底念出这个名字,知道他绝非表现出来的这般和善宽纵。
见到老对手,温禾安来了点兴趣,她不动声色观察着王庭的队伍,发现他们来的人不少,但同龄人很少。好几l位头发花白,身体佝偻的长老,看上去孱弱,眼光流转中却凝睇着寒芒,能镇住所有人。
这时,前边有人用极低的声音道:“看那边,天都来了,温流光这是怎么了?”
温禾安伸手摁了下面具,看向出现在门口的队伍。
相比于王庭,天都的队伍她熟悉,乍一看,都是熟人,没一个生面孔,她完全敛住气息,
视线先在穆勒身上停了一瞬,而后落在温流光身上。
就如同前边那人说的,是个人现在都能看出温流光状态的不对劲,她俏脸含霜,被反噬折磨得几l天瘦了一圈,状态好不容易调整回来,但不受控制。强大的杀戮之意走到哪绞杀到哪,破坏力强得连四周空气都泛起涟漪,难以承受的发出碎裂声。
门边离得近的人已经惊疑不定地往后退了。
四面有人面面相觑,隐晦对视。前几l天一品春结界爆炸,很多人都听到了温流光第二道八感将开的传言,今日一见这状态,基本能确定了。
好在这股杀气找到了势均力敌的对手,自发朝江无双攻击,江无双才想和她友好地打个招呼,看到这一幕,脸上笑容来了个原地消失。维持着彬彬有礼的姿态,他将那些杀气好声好气地团一团,返给她,说着不知道说了多少遍的话:“温流光,你每次见我,不要这么暴躁嘛。”
他一侧身,身后的人便露出了脸。
除了江无双外,在场唯有三位江家年轻人。
江召就是其中一位。
他一身黑衣,只露出一张脸,全身上下连手腕和脚踝都裹得严实,脸色白如雪,眸黑,唇红,是唯有的两点颜色。身形消瘦枯槁,开春放暖的时节,人人都换了衣裳,他却还披着数九寒冬时用的氅衣,显得格外弱不禁风。
温禾安不屑于他上次幻境扯出的一堆理由,但现在又确实没有时间腾出手来料理这种相比之下不那么要紧的官司。
答应了陆屿然不再看他,这么多天,她也懒得理会江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