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秒左右,于舟回过神,放开苏唱的衣服,眼见皱巴巴的下摆,愧疚感瞬间战胜恐惧,忙不迭走到苏唱面前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苏唱没说话,用她细长的手指整理衣服。
于舟后悔死了,也顾不上什么洋娃娃了,她从来没这么冒犯人过,何况对方还是养尊处优的苏唱。求她来玩这个,又表现成这样,还拉她的衣服。
……苏唱都不说话了。
于舟心里挺难受的,但除了对不起也不知道说什么,就咬着嘴角等苏唱整理完。苏唱反手抚摸腰处,把衣服后摆掖回去,然后抬头看于舟一眼,又垂下眼帘,依然很安静。
拿不准她的意思,但于舟只知道,她有点害怕苏唱面无表情的样子。
的确,通常情况下,苏唱是一个不会给人难堪的人,因此她往往会说“没关系”来安抚一切不过分的冒失。
但这次不一样,她反着胳膊,抿唇将衣摆在腰部缓慢抚平。
她的耳廓,于舟看不到的地方,不动声色地红了。
哪怕刚刚于舟是通过拉扯衣服来裹住了她的胸部,苏唱也……有一点害羞。一点点。
但她太少害羞了,所以她不说话。
半晌无言,于舟吸吸鼻子,转头往前面走。有点无措,但她觉得应该说什么来缓解凝重的氛围,于是她快跑两步,探头左右看:“我们出去吧,不玩了,我去前面看看有没有退出的按钮。”
话音刚落,手腕一紧,被柔软而略凉的指头握住,稍稍用力将她带转身。
于舟站定,看看苏唱拉她手腕的手,又看看苏唱。
苏唱平静地将于舟放开:“前面有吓人的东西,别看。”
于舟的背面,她视线刚刚就快要扫到的地方,赫然停着一个大红花轿。
十几分钟前,她的碎碎念中说过,最怕这种东西。
于舟闻言僵住,她的想象力很充足,仿佛已经有僵尸的爪子垂在她头顶了,头顶发麻,脑后发麻,脸的下半部分也发麻,还听见了隐隐约约的唢呐声。她又怕,又好奇,双眼湿漉漉的,胸腔迅速地被胀满。
她颤着眼皮问苏唱:“很、很可怕吗?”
天啊,苏唱应该胆子很大,她都说吓人。
然而苏唱没回答,她在想中式恐怖对于舟的打击程度,直接讲的话,会刺激到她吗?
“要不我看一眼。”见对面没反应,于舟深吸两口气,还是想转身一探究竟。
却又被苏唱拉住。
于舟顿住,因为她奇妙地察觉到,苏唱也在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