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郎闻见了食物的香味,他起来就奔这来了,还没顾上吃饭。
这摊位就他自己一人,饿两顿也不算难事,他不打算吃了,可这隔壁的香味一直往这飘,这哪受得了啊。
货郎蹲在地上,暗暗咽了口水,挪了挪麻了的脚。
就在这时,一张油滋滋的糖饼伸到了他面前,货郎抬头一看,是隔壁那个五大三粗的男的,他咧嘴笑出一口白牙,说:“兄弟,吃张饼吧。”
货郎有点懵,“为啥给我饼?我不吃。”
那男的没吭声,就是笑,他家孩子倒说话了,大声道:“大爷,你要是不想吃,总偷偷看我们干啥呀?”
货郎一下子尴尬起来,忙道:“我才没偷看你们,我不饿,不吃!”
糖饼被收回去了,货郎气鼓鼓又蹲下了,直到旁边把饭吃完,他才松了口气。
下午路上人渐渐多了,不时有人停在某个摊位前问价。
也有问货郎价格的,他都热情招待了,只是问得多,买的不多。
不过货郎也没着急,毕竟隔壁铺子连个询价的都没有。
可就在他惬意地想唱小曲时,隔壁那个貌美的哥儿站起了身,冲着过往路人吆喝道:“瞧一瞧,看一看呦,喜珍雪花膏,我们全家都用它,用了都说好!”
他喊了一阵,还真有年轻女子过来问,“你们自己真的用的这个什么雪花膏吗?”她打量着清言的脸,又看了看面色白净的李婶,还有就算肤色偏黑,脸上也干干净净没有明显瑕疵的女子,目光里有着明显的艳羡,
那小哥儿点点头,样子诚恳,还拿出一瓶来打开塞子,说那是什么样品,直接在自己手上涂开了给那女子看,那女子自己也试涂了一下,但是犹豫再三,还是没拿定主意。
那小哥儿脾气倒是好,说:“不着急买,我这个摊子要摆到点灯,您到别处转转,找不到更合适的话,您再上我儿来买。”
货郎在暗地里翻白眼,门外汉完全不懂做生意,这时候把人放走了,那么多摊位眼花缭乱的,就别想这人再回来。
那女子果然走了,小哥儿也不气馁,还在那吆喝得起劲儿,后来那个脸稍微黑那么一点的女子也坐不住了,跟他一起吆喝上了。
货郎一点不急,他常摆摊,经验丰富。这时候才刚刚上人,人最多的时候起码得在点灯后,现在把气力都喊没了,到那时候该喊也喊不动了。
果然,之后隔壁摊位又来了个询价的,有问那个雪花膏的,也有问陀螺的,甚至还有拿起那个鞋拔子看了半天的,可就是白吆喝,一件没卖出去。
那个李婶眉头紧皱,不停变动坐姿。
瞧那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这会都没精神了,和那孩子一起,一个劲儿打哈欠。
只有那半脸疤痕的男子,还站在摊位后,气质沉稳,挺拔得像一棵松。
货郎走南闯北这么久,这样的人也见
的不多,刚才觉得那貌美小哥儿配了这个男的可惜,可如今看,好像也没那么不搭。
他正瞎寻思呢,就见一个有点眼熟的年轻女子穿过人群,往这边走来。
货郎微微一愣,他做这个的,记性很好,很快就认出,这不正是第一个询价之后,说要再转转的主儿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