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狗官晏容时,把自己藏得这么深呐。”
仇家深居简出,极少?露面。那晚上在晏家大宅里,她才终于见了仇家一面。
【阿郎回府,家中有贵客】
她误会?了这句话。
原来身穿紫袍、身为宗室皇子的十?一郎,赵启甄,才是当夜管事口中的贵客。
原来跟随在贵客十?一郎身侧,身穿朱红窄袖袍子的陌生相貌男子,才是晏家家主,晏容时!
当夜她的注意力全落在大步进门的“仇家”和出迎的七郎身上,压根没多?留意十?一郎身侧跟随的朱袍男子。
如今再怎么仔细回想,也只记得那男子相貌平平,比十?一郎矮了半个头,只一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顾盼间精光四射,给她留下?点?印象。
没事,只要叫她知道仇家是哪个,慢慢找寻,总能寻到正主儿?。
应小满的心境又舒展开,把桌上摊开的画纸原样?折起,还给晏七郎:“多?谢你告知。现在我总算知道晏容时是哪个了。”
晏七郎:“……”
“不是,小满,你再看看这幅画,再仔细想想。”
晏七郎把画纸又摊开递还给她,“我觉得,你多?半又想岔了……”
“这回肯定不会?错了。”
应小满掰着手?指头跟他细说。
“东苑寻你那晚上,其?实我早早就潜入了晏家。那晚掌灯时分,晏家来客。几个管事都?在喊,‘阿郎回府,家中有贵客。’之后不久,穿紫袍的十?一郎和穿红袍子的晏容时就现身了,我亲眼所见。那晚上你也在场的。”
晏七郎那晚当然在场。略想一想便明白,这是当晚跟随十?一郎护驾的殿前司都?虞候,吴寻,被小满认成晏容时了!
他默默地?喝了口茶。
好容易把十?一郎这边掰扯清楚,小满以后停止行刺十?一郎,难不成,从此又盯上了吴都?虞候?
吴寻可是戍卫皇城的数万禁军里数得上号的好身手?!
上好的一壶小龙凤,在嘴里也没了滋味。
晏七郎喝半盏茶,放下?空盏,把十?一郎的画像纸裁出尺余长的一截空白,一张画纸变作两张,提笔蘸墨,继续画像。
他画像用?的是写意画法,抓人物最精准所在,几笔勾勒下?去,纸张上出现一个眼神锐利、身材精干的男子。
应小满在给两边空茶盏倒茶。放下?茶壶,凑过去定睛细看几眼,“就是他,晏容时。七郎,你画得好厉害,如今我记起他的相貌了。”
七郎却摇头:“他也不是晏容时。”
应小满:……?
在她愕然的注视下?,七郎提笔,在画像空白处继续写下?题字:
【禁军殿前都?虞候,吴寻】
把画上肖像、提上题字的两幅画纸都?递给应小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