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融的热流之下,很快,在太攀的感知当中,自己身躯的变化,就已经臻至了一个极限。
但这个时候,洗身草的药力,还在自己的身躯当中,流动着,冲刷着。
而他的鳞甲之上,也是有着麻痒到了极致的感觉传来,就好似,就好似,无数的虫子,此时正在他的鳞甲之上挠动一般。
蜕皮。
转瞬之间,太攀的脑海当中,就是呈现出了这样一个念头来。
但下一刻,恐惧的感觉,也是随之,在太攀的脑海当中,浮现了出来。
“不能在这个时候蜕皮。”
——无论从太攀自己的记忆,还是从百离的记忆当中而言,蜕皮,对于蛇虫之类而言,都是一件重要到了极点,危险到了极点的事。
重要,是因为每一次的蜕皮,对于蛇虫而言,都是一次生命的飞跃。
而危险,则是源自于蜕皮本身。
老旧的鳞甲破开,新生的鳞甲生成——这个过程,需要意识与身体的极致配合。
对于蛇虫之类而言,鳞甲,不但是血肉的保护,同时也是血肉的束缚。
正常情况下,当蛇虫蜕皮的时候,在原先的鳞甲裂开之际,新生的鳞甲,就会随之生成。
但现在不一样。
太攀可以察觉的到,自己的身躯当中,那滚滚的热流,再将自己的骨骼,肌肉都是强化到了几个极致之后,转而,开始逼迫自己的血肉,飞速生长。
这个时候,一旦是这老旧的鳞甲裂开,那没了这鳞甲的约束,自己周身的血肉,都是会肆意的生长开来——等到这洗身草药力被彻底吸收的时候,自己只怕,也是化作了一个圆滚滚的肉团。
“该怎么办。”慌乱的感觉,在太攀的脑海当中,弥散开来。
太攀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在自己鳞甲的覆盖之下,无数的血肉,正在蠕动着,竭力的想要撑破那鳞甲的舒服,就好似,是那春日里的野草,想要从山石之下,生长出来一般。
“冷静。”
“一定会有办法的。”太攀的心神,意识,都是发散开来,落到那沉睡的肉身之上,竭尽全力的,想要控制住自己周身上下的每一寸血肉,每一片鳞甲。
不知过了多久,那蜕皮的欲望,终于是被太攀克制住,而流转于他周身的无穷的热流,也是转而,落到了太攀身上的另一个地方。
他的头颅。
准确而言,是他的大脑,以及毒牙。
太攀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毒牙当中的毒液,在这热流的灌溉之下,越发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