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急,雨滴在角檐下连成珠串,目光所及之处一片朦胧雨雾,看样子,一时半会是停不了了。这凉亭既是一处避风港,又作了牢笼,将二人困在这方寸之地。
沉砚辞纳闷:明明是钦天监测算过的好日子,怎么就下起雨来了呢?
赵灵素有些无聊。
这些日子她本就清闲,难得出远门一趟,一时激动出发得早了,眼下还跟个“闷葫芦”困在一起,只要她不说话,那葫芦是绝不会开口的。
赵灵素故意逗他:“沉公子,你那‘砚辞’可是‘笔墨纸砚’的‘砚’、‘大肆厥辞’的‘辞’?”
沉砚辞一愣,目光轻飘飘地扫过坐在石桌前、一手撑下巴的少女,说:“不敢当——是‘百辞莫辩’的‘辞’。”
“扑哧!”赵灵素笑了一声,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道:“我开玩笑的,公子莫要见怪……应是‘辞严意正’的‘辞’才对。”
几句话便打破方才若有似无的尴尬。
沉砚辞微笑不语,心中疑惑更浓:看眼前少女嘴角弯弯的笑颜,跟他在定远侯府迷路那夜偶遇的萧家小姐实在相似,包括她们爱开玩笑的促狭性格,眼神中流露出的灵气,都给他同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沉砚辞轻轻吸吸鼻子,空气里有种很好闻的味道,像是雨打花丛的清新,但时值深秋,周围哪里还有花儿开放呢?
赵灵素起身走到亭边,想举起双臂伸个懒腰,伸到一半猛然意识到这动作在此时有些不雅便赶紧停下,又伸手出去接了几滴雨水。
沉砚辞也踱了几步,在背后沉默地观察她。
她穿着一身素净的骑装,款式奇特,似乎是从男装改过来的。真要说起来,他从没见过这身打扮,但穿在她身上却丝毫不显突兀,反而气度天成,有股潇洒自然的味道。
上衣有些短,她伸长胳膊时,露出半截柔软腰肢,两边向内凹的曲线和如雪似酥的肌肤看得沉砚辞双目瞳孔一缩,赶紧转头避开视线。
忽然感觉有些口干舌燥,可是之前茶馆的偶遇让他一时分心,把水囊落在马上了,沉砚辞喉结上下滚动,不由得舔了舔唇瓣。
赵灵素回头看到,便随口问了句:“公子可是渴了?”
青年看着有点呆愣愣的:“……你有水吗?”
这话说的,沉砚辞想锤自己脑门一拳——她有水你就能喝了?这是中了什么邪,这么失礼的话也能说得出口。
“……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