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开口道:“这根簪子不错,很适合你。”
赵灵素又是一怔,抬手抚上那簪子转了转,神色有些不自然地说:“……谢谢。”
“你可记得,那日在这桌案上……”
少女扭头就走。
萧延康无奈道:“好了好了,你回来,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她站在原地回头看他。
萧延康也不催促,食指轻叩座椅扶手,问道:“灵素,你考虑得如何了?”
“……考虑什么?”
“做我的女人,由我来照顾你,你不会受委屈的。”
这话一出口,萧延康自觉忸怩,他何时说过这种肉麻的求爱的话?他秉父母之命,年少成家,成家之初仍是声色犬马、放荡风流,从没缺过女人,后来年岁渐长才慢慢收心养性。
如今年过而立,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追求一个女子。
赵灵素莫名想笑,他说话的口吻简直像个黑道大哥,送什么印章啊,送件貂不是更合适?
她反问道:“那将军考虑的如何了?”
看萧延康眼神困惑,她提醒道:“那日,我曾问您,能否做到再也不碰别的女人……”
“哈!”萧延康失笑:“灵素,这并非儿戏,不要同我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我是认真的。”赵灵素走回桌前,直视他道:“若是你能遣散后院所有女人,包括你的妻子,或是永不再见她们一面,我就同意嫁给你。”
当然,赵灵素知道他不会这么做,她自己也不想让别的女人莫名受到自己牵连、痛苦余生,说这话只为顶撞萧延康,激他一激罢了。
萧延康顿住,意识到她是认真的,脸上依次闪过惊讶、狼狈和愤怒的表情。
在他之前的人生中,没有体会过“爱”或者“喜欢”,只有顺理成章的“责任”和顺水推舟的“玩玩”,他不明白为什么眼前少女会提出这样离谱的要求,只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战。
他上身略微前倾,沉声道:“令仪是我的结发妻子,十余年间并无大错,还辛苦养育了一儿一女,我有什么理由休她?”
“那你又有什么理由娶我呢?!”
一室寂静。
窗户没关好,被风吹开一道小小缝隙,烛火被吹得颤颤巍巍,把萧延康的半张脸映得阴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