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溶脑子乱糟糟一片,将大夫迎来,又将大夫送走,连药味儿都闻不到了,就蹲在炕边、握住萧青棠的手,一直守着他。
夜色渐深,外面的雪似乎停了,壶里的药翻滚冒泡,苦涩的气味弥漫在屋子的每一个角落,沉睡的人终于动了动眼皮。
“你醒了?”姜溶腾得站起来。
“嗯?”萧青棠用力睁开眼,仔细瞧了瞧她,“为何哭了?”
姜溶连忙擦掉眼泪:“你发热了,大夫说你染上风寒,要吃药。”
“我是感觉不大舒服,原来是风寒了。”他挤出一个笑,抬了抬手,“莫怕,只是风寒而已,歇两日便好了。”
姜溶轻轻扶住他的手,缓缓蹲下,哭着道:“大夫还说你手上和耳朵上都生了冻疮,得抹药。”
“噢。”他眨眨眼,“不是什么大事儿。你呢,你手上长没长?”
姜溶哭得更厉害了,摇了好几下头,眼泪都甩出来:“没、我没有,你有,你手上都长满了……都怪我,我只会吃只会玩儿,我是傻瓜,我一点儿都没察觉……”
“莫哭,不怪你,我自己也没察觉,溶宝不是傻瓜。”萧青棠反握住她的手,“我是不是要吃药了?”
“我去给你端来。”她快速起身,往火炉旁走。
萧青棠放心不下,微微仰起脖子,忍不住叮嘱:“你慢些,莫烫着了,多垫几层帕子。”
“好。”姜溶擦擦眼泪,小心翼翼拎起药罐,倒进碗里,端来炕边,放在小桌上晾着,“烫,等冷冷再喝。”
“溶宝?”
“嗯。”
萧青棠笑笑,又抓住她的手:“你怎么请来大夫的?”
“我问婆婆,婆婆跟我去的。”
“路上有没有出什么事?”
“没,我找到大夫就回来了,然后就一直在屋子里。”
萧青棠稍稍放心一些,往后躺了躺:“我这两日没法陪你玩儿了,不要乱跑,想要吃什么就跟外面的婆婆说,你知晓银子在哪儿的。”
姜溶有些害怕:“我知晓,我都记住了,我会听话的,你快好起来。”
“放心,会好的,我只是有些困。”他牵起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莫怕,溶宝。”
“好,我不怕。”姜溶端来药碗,“我喂你。”
萧青棠摇摇头,接过药碗:“一口喝完就行。”
姜溶盯着他喝碗,拿来柿饼:“你吃,能淡淡味儿。”
他摸摸她的脑袋:“我不怕苦,你留着慢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