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
江雪荷切实地悚然一惊,她是刑警,越是高压,越条件反射地抬起头来,直视白寄凊。
白寄凊唇畔有一抹很淡的笑容,是一种认真的询问:文警官,你喜欢这个情节吗?
这才是真正的重头戏,无声的对决,沉默的角力。
江雪荷的眼神需要多变而复杂,真正的感同身受,真正的惶惶不安。而这场对视太长了,长到后面她身不由己地想,这样的天才的设计,全由眼前这个纤细、神秘的女人所完成吗?
白寄凊的表情,眼神温柔得一平如镜,几乎只是问她:文警官,你喜欢这个情节吗?
赵霜浓盯着摄像机,明明远超了预定的时间,该进入下一幕了,她却不喊卡。
这场试戏长的副导演,制片主任都有些不明就里。
江雪荷咬紧牙关,顶着这股情绪,然而止不住的神思不属。为什么迟迟不喊卡,是她们两个谁的表演出问题了吗?天不假年,人不遂愿,难道竟然是她自己发挥失常!
赵导到底在等什么呢?
白寄凊只是望着她,毫不焦虑地凝望着。江雪荷不知道她这份从容从何而来,她的眼神水一样流动着,质询着,观察着。
卡。过了一百年,赵霜浓说。
试戏而已,赵霜浓一张嘴就是不详的话,雪荷我先不说了,她留了个让江雪荷惊悚的尾巴,寄凊,你紧张什么?
白寄凊当即不满:我哪有紧张啊!
赵霜浓:你桌子下面的手都在抖!你以为我没看见?
江雪荷挺诧异,她脸上那么波澜不惊,下面手居然在抖么?一下子,心里有点平衡了。
白寄凊露出点不服气的表情,但没说话,把细长的手往毛衣袖子里缩了缩。
赵霜浓拿着扩音器:但是你的感情很到位,每一丝都是我想要的比雪荷强。
江雪荷遭此大祸,简直手足无措,脑海中的走马灯已经演到了被赵霜浓开除出剧组,她明明对于自己的演技是颇有自信的啊!
白寄凊站在她旁边,垂着眼睛,不知为何,居然有点失落的情态。
整个场面看起来很像兔死狐悲。
但是,赵霜浓的大喘气从不怕把自己憋死,这样就很好,我们基本是顺拍,我相信再到这幕戏的时候,你会懂的。
江雪荷松了口气,心中却是迷茫更甚,不知道自己的剧本理解出了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