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一位士兵每日消耗粮食三斤,十万大军就是三十万斤,二十万大军就是六十万斤,打仗三月,至少耗粮五千四百万斤!
这还只是保守估算了,行军打仗何其苦累,每日三斤粮食只是仅仅够军队维持战斗力罢了,战场上少肉食,士兵只能靠多吃粮食来维持战力。
三个月攻不下谭国,所消耗的粮食又该多上多少?假若此战一拖一年,消耗的粮食更是堪称天文数字。
假如谭国决心抵抗,那么占据地利的它会成为一块难啃的骨头,因为不是所有军队都能适应那边的气候。
要是攻谭之战放到几十年前,那时天灾还未如此频繁,各国也算繁荣昌盛,皇帝刚登基正值壮年,打下谭国自然不在话下。
可如今的大燕,已经不是当初主导伐梁之战的大燕了。
当年伐梁动兵百余万之巨,耗时一年,战场埋骨将士数十万,各诸侯国折损将才人口无数,消耗粮食兵马无数。
如今的梁国,甚至还没从当初旧梁被灭的阴影中走出,人口和耕地还在恢复状态。
当年数个城池被屠,死在这场大动乱里的百姓不计其数,后来清算旧梁叛党又杀了个人头滚滚,要想重现梁国以往作为六强国的繁荣和光辉,不知还得多少年。
而其余各国也折损了许多人口,钱财可以掠夺,粮食和人口可不是说有就有的。
伐梁之战后,燕皇树立了威望,各诸侯国实力也削弱少许,此后数年,各国摩擦明显减少,六强国蛰伏休养生息,已有许久没有大的战役了,顶多是国与国间的小打小闹。
可是随着伐梁之战结束,大燕并未进一步走向昌盛。
紧接着到来的,是朝堂内斗。
太子之位屡次更替,朝堂上动荡不安,党同伐异之事几乎被摆在了明面上。现今太子姬子翼年仅十五,难当大任,燕皇又年老,不知还能在龙椅上坐多少年。
民间涝灾旱灾频发,纵有官员治水,也有翟国司工大人研制水车图纸无偿推广至各地,可依然治标不治本。
光从商悯的舅舅姬令韬忙活着治水就可以知道百姓的日子并不好过。
商悯居于宿阳,难以知晓民间现下是何种光景。她只知道,传到她耳朵中的民间惨象若是有十分,那么受灾实际的情况必然要比这十分更惨烈上十倍。
攻谭之战打不好,大燕恐有倾覆之祸啊。
商悯从榻上爬起来,看了一眼窗外,天色渐亮,料想姥姥姥爷应当起床了,就眼睛一闭灵识投入身外化身。
长阳君府内,被放置在书架上的陶俑小人颤动一下,从书架上掉了下来,下坠的过程中陶俑极速膨胀,待落地时已变作商悯的模样。
出乎她的意料,二老竟不在。
商悯思量片刻,觉得他们应当是又因为攻谭之事早早进宫了。
她左右看了一圈,正欲离去,耳畔却忽然听到外间有人的呼吸声。
商悯眉头一皱,立刻从桌下拿起蚀音
灵烛,手指一捻,在真气的作用下灵烛上燃气火苗,她通身被隐匿进结界之中。
她脚步后退两步,躲到了角落里,恰在这时外间的人也推门进来了,是个侍女打扮的女子。
商悯本以为是进来打扫的下人,却不料这女子合上屋门轻手轻脚地行至书架边缘翻找了起来,动作迅速麻利,一看就是经过训练的。
商悯一时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