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离开后,这诺大燃着白色蜡烛的地下空间便显得过分诡异了。周围还很杂乱,活动范围被困在地毯上的苏冉看了几眼便收回了目光。
这种寄人篱下仰人鼻息的生活让她十分焦躁,也没有一点安全感。
这位先生的好心收留虽然解了她燃眉之急的生存问题,但选择生活在地下,对方明显不想和主流社会有过多牵扯,她也实在开不了口请对方帮助她解决身份问题。对方对她仁至义尽,她不能再给对方添无谓的麻烦。
可解决不了身份,她就无法在这个社会行走,就没有办法自力更生。
苏冉在地毯上焦躁地走了好几圈,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只能叹一口气翻起箱子里的书。
箱子主人的阅读兴趣很是广泛:文学、音乐、建筑、历史、哲学、自然科学……包罗万象,应有尽有。其中法语书最多,英文书次之,她还看到一些意大利语和类似阿拉伯文的书籍。
大部分书都有被翻看过的痕迹,绝不是买来装点门面的装饰品。她暗暗咋舌,心中对这位面具先生的学识肃然起敬。
要是能看到现在的报纸就好了,她迫不及待地想要了解现在所处世界的一切。
挑了两本历史和人文学科的书籍,苏冉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不一会儿便忘我地看了进去。
没有光线的变化,也没有钟表的参考,时间在地下的流逝是模糊而缓慢的。
逐渐干渴的喉咙和空泛的胃袋让她越来越难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书页上,通过四周逐渐降下来的温度,苏冉判断应该是到了晚上。
因为连着地下湖的缘故,这里的气温还是非常阴凉的。到了最后,她索性将书推到一边,披起男人的斗篷。
披上斗篷的瞬间,她的周身就被一股若有若无的木调香气包裹起来。这种陌生的味道再次提醒她,未来马上就要和一个十九世纪的法国陌生男人生活在一起了。
想到这里她不禁叹气,盯着烧得越来越短的蜡烛,一会儿猜测着她在现代突然失踪会引起什么样的恐慌,一会儿又想象起这年的巴黎会是什么样子。
如果有机会的话,真想出去看看呀。
不知又过了多久,苏冉终于听到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她忙高兴地站起身,向脚步声传来的方向张望着。
男人的身影重新出现在了地下,她没有看到他究竟是从什么地方钻出来的。他怀中抱着好几个大大小小的纸盒,左手手上则提着一个很大的篮子。
“您回来了!”苏冉毫不隐藏自己的欣喜。
男人一眼便看到那个站在高台中央,满脸笑意望着他的女孩。她被烛火照亮的脸庞带着一种圣洁的光芒,让他的心狂跳起来。
脚下的步子更快,他几乎是健步如飞走到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