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江瑀怎么会寻死呢,他确实是心病,以至于睡觉没一刻是安稳的。
他夜里常常梦到被打得血淋淋的尸体,今日翻过来看是乔希,明日翻过来看是江束,清醒的时候还要讨好淮瑾。
这种逢迎取悦男子的行为,又让他陷入另一轮的噩梦中。
就算是个好人也受不住这样日日耗着,何况失去功力一事本就让江瑀损了身体根基。
可淮瑾这一通威胁,却正巧击中了江瑀的七寸。
别说他人还活着。
就是已经死了埋进土里,听见这话也会诈尸爬出来。
他身上突然有了这股劲儿,让李济安觉得诧异。
明明两个人的关系看着更差了,药也还是那个药,怎么人忽然就转好了。
不管是因为什么,李济安心里都为此感到开心。
他不用再费心思如何保住江瑀的命,开始琢磨着修复他身上损伤的经脉。
这事才是真的棘手。
*
无论什么人过日子,总得期待点什么,俗称盼头。
江瑀此刻最盼望的,就是年节。
以往年节时淮瑾回家,他总是心生不舍,仿佛生活的所有乐趣都跟着他一起走了。
可今年不同,他巴不得人赶紧走。
离年节还剩三天,淮瑾可算要回家了。
江瑀被迫挂上依依不舍的表情,被迫将人送到谷口,被迫亲了一下。
看他勉为其难的表情,淮瑾不生气了,精致的眉眼露出志得意满的笑。
就算不乐意又怎样,还不是得乖乖听话。
因这人身子不好,他想象中的报复也没机会施展,便只能在这些小事上寻找乐趣。
他正想揽着人再欺负一下,让江瑀心里难受几天,满足一下自己的恶趣味,却被疾驰而来的马蹄声打断。
刘清昼奉圣命,亲自率人迎接淮瑾归京,他翻身下马,半跪行礼,朗声道:
“末将拜见定王殿下,殿下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