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颠得可怜,趴在江瑀肩上断断续续的说着“阿瑀”“永远”“师兄”。
可无论他怎么讨饶,这债像是还不完般,一直没个尽头。
院中的惊鹿有一搭没一搭的敲,曙光渐浓时,江瑀倒在被褥间,将依旧念念叨叨的人捞在怀里。
他困得睁不开眼睛,迷迷糊糊的接着问,两个人对着哼了片刻,枕着窗外的微光,逐渐都睡熟了。
翌日晌午,定王府的大门前停了一溜的小轿,刚上任的摄政王连早朝都没去,在金銮殿等了一早上的大臣们耐不住性子,纷纷跑到府里寻人。
他们的摄政王被人压得喘不过气,伸手揪住落在颊边的一缕发:“师兄,硌~~”
“嗯?嗯……”江瑀困得睁不开眼,连手都懒得动。
他半梦半醒的翻身下去,将人抱到自己怀里拍了拍,淮瑾哼哼两下又睡熟了。
小安子在廊下等了一中午,被会客厅的朝臣催了好几次,才轻轻敲门:“公子……”
江瑀闻声缓缓睁开眼,不知今夕何夕的发了半晌呆,起身披衣开门。
小安子早已习惯,连头也不抬,躬身禀道:“太傅和内阁的几位朝臣来了,在会客厅等着王爷呢。”
“嗯。”江瑀听着檐下的小云雀唧唧叫着,“派人去船上,把铃铛取回来。”
小安子低垂着头,猛然一拍脑门,颔首退下了。
江瑀回了屋子里,夹着淮瑾的脸:“起床了,朝中有人找上门了。”
淮瑾用薄被盖住头,有气无力道:“腰酸、膝痛,不起。”
江瑀浑身也没劲儿,仰着头略定了回神,将手伸到淮瑾身下,抱着人进了浴室。
淮瑾趴在江瑀身上一点力气都不肯出,像个喝醉酒的无赖。
两人浸入水里时还是懵的,就这样泡着,迷迷糊糊差点又睡了过去。
江瑀晃了晃脑袋,取了岸边的凉茶漱口,才聚起一点精神。
他将人搓洗干净,又给拎了起来。
见他精神仍旧不大好,便用手指贴他的额头,这才发现人起了热。
江瑀立即就清醒了,披了宽袍就奔到窗边:“小平子,府里有没有医师?”
小平子应了声“有”就跃出了院子。
淮瑾先前身子不好,但凡回京,淮琅就安排了太医在王府轮值,这个规矩一直保持到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