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阳侯却一言不发,头也不回,只管往马房疾走。
第章悔不当初
却说许夫人前日见侯爷没像平常那般正经告辞,反失魂落魄地走了,便问身边的冯嬷嬷,会不会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惹得侯爷不高兴了。
若是王妈妈还在,两个一商讨,倒也能猜中几分,自然会想法子补救。
可那冯嬷嬷是个没成算的,又一心只想奉承着许夫人,坐稳了这心腹之位,当下笑道:“我看是夫人说得在理,侯爷心疼咱们四姑奶奶,心下羞愧,忙着去想法子了。”
许夫人虽有些疑虑,可这几十年都过了,自己病着精神也不济,便没再追问。
今日忽听得人来报,说是侯爷一连两晚都是一个人歇在紫竹斋的,昨日更是喝得半醉,和衣而眠,心下只觉得极是不安。莫不是那秦氏一走,把侯爷的魂都勾走了吧?哪里还会想着替锦心谋划?正想着今日沐休,等侯爷醒了,着人去请了来,再把儿子媳妇都叫上。侯爷一向最喜天伦和睦,有儿子媳妇帮腔,劝说侯爷替锦心出头也容易些。
哪知去守着的人飞跑回来,道侯爷起床,饭没起两口,就打马出门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许夫人心下不由忐忑,总觉得,与景阳侯的关系哪里变了。
好像她手里一直紧攥着的一把沙子,本来好好的,却开始不停的漏,不停的漏,不知道哪一天,便是一场空。
秦氏一大早起来,吃过早饭,收拾停当,交待薛婆子自己要回青州,去买些牡丹,留了封信,让人送到永胜侯府,便与梅姨幽菊匆匆上了马车,由梅姨老公高松架车出发。
马车颠簸了一阵,她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的闹腾得难受。
虽然马车里备了漱盂,可马车本来就极狭小,勉强挤了四个人,那气味未免难受。
她忍了又忍,终还是吩咐先停一停,下车透口气。
梅姨和幽菊扶着她下了车,便在路边找了棵大树后头,她扶着树干,弯腰吐了个天昏地黑。
路上来往的车马不多,也有人探头张望,倒没人停下来问东问西。
她吐空了胃,扶着树静了好一会子,总算是舒服了些,这才准备再回车上去。
不想就听得马蹄疾响,她忙站稳,道:“等他们过去罢。”
只见一阵风似地有前后三骑马从眼前掠过。
当先一匹马淡黄金一般的颜色,体型优美如画,是最名贵的大宛黄金驹。
她有些发怔,几乎以为自己眼花了。
倒是梅姨低呼了一声:“刚才过去的……不会是侯爷吧?”
秦氏定了定神,颤着声音道:“想来他正好路过,咱们赶紧走。”
谁知话音未落,呛了口凉风,胃里又是一股酸水涌上,当下扶着幽菊又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