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只剩下这么一小坛子。对敬国公夫人来说,也许算不得什么,但对她来说也算是珍贵的。
这是她头一回主动跟敬国公府交好。
茯苓回来说敬国公夫人亲自见了她,很是开心。小公爷也正好在,当场便开了酒坛子尝了尝,都说好。
又回送了她十二匹玛瑙锦,还叫茯苓带话:“以后得空了,只管来。”
锦鱼虽觉得敬国公夫人对自己好得有点奇怪,但想想也许是因为之前那个救命之恩,便也没再多想。
反正她也不可能那么空,没事往敬国公府跑。
只是叫茯苓把敬国公府、定北王府、袁相府的袁云书跟王家钟家一般单列一册,这几家以后的人情往来都单从她的私房里出,不与江家的混在一处。
转眼便到了二月十二的大日子。
锦鱼因要进宫,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回来了也得在江家与众人一起过,因此提前一天与江凌两个去朴园看秦氏,景阳侯听得他们要来,早早回来等着。
见两人到了,便拉着上书房议论朝局,什么军器作坊、弓弩院,什么船坊军,桥道军,装发军,还有治理河道的河清军等等。
听得锦鱼云里雾里,不明所以。
这些事她爹跟江凌说就成了,干什么非拉她在这里坐着。
便起身帮她爹查看竹子盆景,随手收拾。
偏她爹见了道:“你过来坐着,好好听听。”
锦鱼只得道:“我又不做官,听这些做什么?”
江凌笑道:“不如让她去陪陪岳母?”
锦鱼连连点头。江凌的建议正合她心。
不想景阳侯道:“你可知我在做什么?这隔行如隔山,江凌做官时间尚短,只熟悉户部事务。可做了这枢密都承旨,却是要对各部都有一番了解才好。我这是想多跟他说些兵部的事情,得空了,再领着他去向各部尚书请教。”
锦鱼:……这她确实早看出来了,她爹是想指点江凌嘛。可是她在这里干什么呢?
景阳侯见她还是一脸不解,不由有些气馁,道:“你也是极聪明的,能听多少听多少,总比一无所知的好。江凌日后公务必是越来越繁忙,外头的事,你不可能事事都靠他。若是他远在外地,京里出了什么事,你怎么办?再说明日进了宫,你们是分两处的。这种时候,你又靠谁?”
锦鱼手上正拈着一枚半黄的竹叶,听到这话,心里一震。
她从小在秦氏身边长大,秦氏早早就请了老师来把她当个侯门千金教导。又因得自己管理洛阳庄,也有与大户人家打交道的经验,所以一直以来无论是在景阳侯府还是江家,都适应得不错。
可日后呢?她不再是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不再是一个冷落侯府的小媳妇。
江凌当上五品官,分户的日子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