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鱼脸上大红,拧着手,抽出来也不是,叫他握着也不是。
旁边豆绿听不清他们交头接耳在嘀咕什么,倒了茶放在案上,笑道:“你们这手是分不开了,我看这茶我伺候着喝罢!”说着作势端了茶杯要往锦鱼嘴里灌。
这下连江凌都笑起来,只得松开了锦鱼。
锦鱼又羞又恼,瞪着豆绿道:“就你聒噪,还不出去守着。”
豆绿皱皱小蒜头鼻子,作了个鬼脸,跑出去了,还故意把门重重一关,在外头嚷道:“奶奶放心,我都关严实了,保证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呢。”
锦鱼气得端起茶碗,却到底舍不得砸了,只得喝了两口,砰地放下,脸粉如桃花,眉眼婉转,嗔江凌道:“都怪你。”
江凌笑着双手一张,将她搂在怀里:“你我夫妻亲近,乃是人伦,便是神仙见了,也无话可说,何况苍蝇。”
锦鱼想着自己刚才还当他是谪仙,这会子倒被豆绿带得论起苍蝇来,不由噗嗤一笑,道:“我倒要跟你说说这人伦的事呢。”
便把秦氏的打算还有自己的疑虑说了,未了问道:“夫君可会守口如瓶?我怕日后爹知道了,会真的气得跟我们断绝关系呢。”
江凌玉脸微沉,眉眼黯然,松开她道:“你……仍是不能信我?”
锦鱼心头一跳,竟有些说不出的酸痛,主动抱住他,道:“我自然是信的。只是我看你这么用功当官,怕日后……你会失望呢。”
她虽对官场上的事不甚清楚,可升官并非全凭本事,还得有靠山,这点她倒还是懂的。
不想江凌却重新展颜,拿起那本文书晃了晃,道:“夫人信我就好。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当官说来也不难,只要你有本事,能把别人办不妥的事办妥当了,于上官有用,自然便能走出一条路来。靠山山倒,靠人人跑,说来说去,其实还是靠自己。便是岳父大人,就算今日生气与我们断绝了关系,明日若觉得我们有用时,未必不肯再认了我们。这我倒是半点不担心的。”
锦鱼深觉有理,夫妻两个便商议了一番,该在何处替秦氏找房。
江凌道:“我倒有个主意,不如就跟方家商议,让他们家在与国色天香相邻之处,隔出一个小院子来,租给咱们。这样你去见姨娘,可从国色天香园进,岂不是半点痕迹不露?”
这主意实在是妙。想来方家也缺钱,定然会同意的。而且因一头连着方家,日常还能请方家下人帮着服侍。省了再找不知根底的人。
江凌便道明日去完宏福寺,后日等他下了差,就去找方家人商议此事。
两人又闲话了一片刻,锦鱼虽觉这事又尴尬又好笑,可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江凌便劝她道:“你与景阳侯府的姐妹兄弟都不亲,老天爷瞧你可怜,特意给你送了个至亲来。可惜我姨娘走得早,不然我也想有个同父同母,亲亲的兄弟姐妹。”
锦鱼心头一震。
这还是江凌头一回提及他姨娘。
当下将头靠在江凌肩上,柔声问:“你姨娘可有坟茔?若有时,我们找一日,去替她扫扫墓,祭奠祭奠她吧。”
江凌眼中水光闪动,点了点头。
两人又闲语了一回,外头有婆子来催,两人才手牵手出来,到秦氏的屋子里一起吃了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