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般直白,倒叫紧跟进来,怕她们母女两个有什么密谋的晴烟有些尴尬。
侯爷为什么不同意?她一个旁观者都看得清清楚楚。姑奶奶都是成了亲的人了,怎么这都不懂。这叫人怎么回答?
秦氏神色淡淡道:“我也不明白呢。不过,这事你别掺和。”又瞥了一眼晴烟,道:“你去瞧瞧,怎么幽菊这丫头倒个茶,催个饭这么久还没来?五姑奶奶怕是早饿了。”
晴烟本不想走,可想着秦氏都叫五姑奶奶别掺和了,再盯在这里,未免过于露痕迹,便退了出去。
不想晴烟前脚出门,秦氏便跳了起来,拉住锦鱼急道:“侯爷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我好坏歹话说尽了,他就是不同意我出府。你快帮我想个法子。”
锦鱼本来还觉得她娘这般淡淡的,是跟她疏远了,生了她的气,没想到竟全是因为被晴烟紧盯着。
“含情欲说宫中事,鹦鹉前头不敢言。”她娘不在深宫却似在宫中。这样的日子,怎么过?不由心中一酸,眼圈又红了。
正想再多问两句,却听外头传来幽菊的声音:“侯爷来了。”
紫竹斋院子不大,锦鱼知道是没法子跟秦氏细说了,忙低声道:“有事找原来浅秋院的钱婆子传话给我。”刚说完这一句,景阳侯已经进了门。也不知道怎么会来得这么快。
她忙起身迎过去,道:“爹爹怎么来了?我家相公在哪呢?”
刚问完,就窘住了,因为江凌就跟在景阳侯身后,微微笑着,如月光似朝阳,叫人见了,不由也微微勾起嘴角。
她脸上一红,眼眸顾盼,佯装镇定,问:“我们正要吃中饭呢。你们呢?”
景阳侯道:“都摆上吧。”
锦鱼:……
景阳侯一向最重规矩。
她回娘家跟她亲娘吃顿午饭,没人挑理也勉强说得过去。反正许夫人看着她就讨厌,不会要她陪。
可她若与景阳侯同桌,还让秦氏作陪,这传出去,却是在赤裸裸地打许夫人的脸。便叫人骂一句宠妾灭妻也不算过分了。
江凌朝锦鱼递了个眼色,道:“岳父本打算在外头与我吃饭的,都怪我问了一句姨娘好不好?岳父便体贴我,带了我进来了。”说着,恭敬地朝秦氏双手一揖,道:“姨娘可好?”
锦鱼一怔,难怪来得这般快。原来并不是刚才门口的婆子叫来的。
心中又涌起百般滋味。姨娘算什么?在高门大户里,就是半个奴才。
不说女婿,便是有些作儿女的,能撇清都巴不得撇清,有那心狠的,更恨不能记在嫡母名下,议亲时好算个嫡出。据刚才钱婆子的消息,锦柔便有这个打算,与楼姨娘两个天天围着许夫人讨好打转。
可江凌竟然会想着问秦氏一声好。
秦氏显然也被江凌的举动惊到了。她站在原地,两眼泛红,眉眼间悲喜难辩。
锦鱼推了推她,她才像是木偶活过来一般,连声喜道:“好好好,快去拿蔷薇酒来。”也不知道是吩咐谁。
说话间,晴烟已经带人把桌子布置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