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凡跛着腿上前,一一探过,除了腹部中剑的一人尚有心跳,其他人倒在血泊中,已经死得彻底。
沐凡正欲将人拎起,刺客突然咬牙,喷出一口鲜血,彻底闭了嘴。
李南絮饶有兴致地笑了下:“差点忘了,既是死士,便是不该活的,看看他们身上有没有什么线索?”
沐凡又一一剥开刺客的外衣,摇头:“身上无特殊的印记,也无其他物件,除了手上的茧子能看出来是常年习武之人,并无特殊之处。”
李南絮沉吟片刻,没说什么。
死士都是些没有感情的杀人工具,本也不用妄想能留下痕迹。
吴黔见状,小心翼翼地看了李南絮一眼:“殿下若无其他吩咐,末将就遣人将尸体清理了。”
沐凡恼羞成怒:“这帮刺客刺杀景王,指使之人罪不容诛,大理寺的人还未来,案子还未立,吴大人就这般着急毁灭证据?”
吴黔还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末将不敢,末将只是担心他们陈尸于此引来恐慌。”
轻影将剑搁在刺客的尸体上,正一寸寸擦着血,闻言朝吴黔看了一眼。
这个将领脸型偏瘦,眼中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宽阔的明光甲加身,他倍显臃肿,左右两边衣袖不对称,眼神闪烁,似有所隐。
而他来的方向……
轻影道:“若我猜的没错,吴大人来之前已经搜过殿下的马车了吧,不知怀中鼓鼓囊囊的藏了些什么宝贝?”
吴黔心中陡然一惊,但面上还是极尽镇定道:“我听不懂你这丫头在说甚?”
轻影道:“若是公主被害案的证据丢失,景王殿下仅凭一张嘴,就算指出真凶,也难以服众,我来时遇到了那辆马车,的确有一些东西散落在车轼上,吴将军拖延这般久,无聊之际,难道不好奇那些是何物?”
吴黔面色一黑,指着轻影道:“你这丫头休要胡言,本将乃圣上亲封的归德中郎将,巡逻之时见有物件遗落路边,拾起后送还失主手中,有何不可?”
轻影笑了下:“您是承认拾掇马车上的东西了?”
“你……”吴黔脸上爬满了愤怒。
贞王这几日坐立难安,生怕李南絮因断案有功抢了自己的风头,特意交代吴黔,适时让李南絮吃些苦头,吴黔自不敢违逆。
他想干扰李南絮办案,可大理寺牢固得跟铁桶一样,他如何把手伸得进去,他只好从旁处下手,好不容易探得,李南絮已获得破案的关键证据。
他急的团团转,正愁如何是好,今日带兵巡逻,竟见有刺客要杀李南絮,那他自然拍手叫好,在一旁看了许久的戏。
只可惜,半路杀出来一个黄毛丫头,片刻便将刺客解决了。
苦恼之际,李南絮的马儿将残破的马车拉到了他手边,里头还放着一些形似证据的书册卷宗,他自当是老天要整肃李南絮,不横插一脚都对不住这些天的寝食难安。
只是没料到,又被狼狈地抓了现形。
但吴黔还是矢口否认道:“一派胡言,我从未见过什么书册卷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