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看浴室里的布置,是嗅空气中的清香,是看窗外浓稠的城市缩影……还是……看大片大片墨色中的一小片人造极光?
又或者是……如同她一直落在他身上的直白的视线,她在……在看他?
这荒唐的认知,仅一秒。
徐欥便清醒。
而毋庸置疑——
在这短暂的对视里,谁先沉不住气,谁的心跳就会在无声的房间里率先暴露,以及他的脸,他的耳尖。
徐欥自知一定会是时舒的手下败将。
他根本抵抗不了她直白而坦诚地打量,他很快败下阵来,缴械投降,懊恼地垂下视线。
时舒目睹了这一切,看着他从明目张胆地回应她的视线与她对视,到如被拔去芯的皮球一下子泄了气,他这毫不掩饰的变化,看着好笑。
她于是仍抱着胸,嗓子里掐着散漫和哑意,哼笑着,逗他说:“你要回房间睡觉了吗?”
徐欥如实说,等会儿她洗完澡,他还会再过来一趟,收拾干净浴室,他再回房间洗澡睡觉。
他这规律到而不需要任何人操心的生活方式。
他将自己照顾得井井有条。
时舒点头,仍笑得散漫:“那我该什么时间给你涂药?”
“又该什么时间,替你将身上的淤青揉散?”
红唇慢慢悠悠地启合,在这恰到好处的气氛里,暧昧将至。
“您别说了。”徐欥压着心脏剧烈地跳动,打断了她:“我没有这样的打算。”
他怎么可能会要她帮他做这种事情?
她明明知道他不会的,她还故意戏弄他。
“不是你说的么,要医生检查过后,你才能放心?”时舒:“医生嘱咐了我替你检查,你说我要不要遵医嘱?”
他说的他才能放心,也不是这个意思。
他明明指的是,要医生检查过她的身体,他才能放心。
算了。他跟她说不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