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才小心试探他的态度。
徐欥并不担心过去的经历坦露在她面前。
事实上,她知道了,他反而觉得轻松,他正为怎么向她开启这个话题犯了难。
她为他在游泳这件事情上付出了很多时间和精力,他是愿意和她分享他的故事的,只是,她没主动问起过,他也不知道从何说起,他的故事很简单,但好像长久以来都差了那么一个打开故事匣子的契机。
但时总如果有心去查,他身上其实也没什么秘密,不过只是一些不那么顺遂的人生往事罢了,与她的不幸相比,他所遭受的这些都不足一提,连苦难的边缘都算不上,他早就已经在时间的罅隙里,摘掉了记忆的肿物,他给自己做了缝合手术,然后将肿物关在记忆匣子里。
“您没必要为我做到这种份上。”徐欥说。
时舒又笑了一声。
不是那种带着审视意味的,而是没有棱角的,温和的,好脾气的,由内而外的,她笑起来很好看,一种坚韧而无形的意志和力量正在扩散感染。
纤细指长的一双手很轻地落在徐欥的肩上,拍两下,慢慢作安抚状:“解铃还须系铃人。”
“在哪儿跌倒的,你就在哪里爬起来。”
“在谁身上栽过的跟头,我们就让他在同样的地方栽同样的跟头。”
她执意如此,他也不会拒绝她。
尽管他觉得没必要,时间过去那么久了,他早已经不跟自己较劲,也不跟任何人较劲了。
他在漫长的岁月里学会了向命运妥协,学会了打磨棱角,学会了丰富精神世界,也学会了……
尊重生命,热爱生活,看日升日落,见山水,等花开,顺应天命,慢慢走,慢慢欣赏,在世俗中慢慢寻找活着的意义。
“但……我们该出发去机场了。”
“嗯。”时舒收回手,侧侧脑袋:“为了你,我耽误一天的行程又怎样?”
……
更改航班。
返回澜城的航班,推迟至明日。
第章
所谓的聚会是安排在晚上。
徐欥觉得她对他的这件事情有些热衷了,不过是一场可去可不去,无足轻重的聚会,她却提前约了张骆老师,说去之前要先去张骆老师那里做个妆造。
徐欥大概能够理解她的用意,她是想让他以最好的面貌出现在曾经那些对他做过恶作剧,或者做过恶作剧者的帮凶,又或者在他没有还击能力时,踩过他的人面前,好让他们知道,虽然他没有像他们一样走运动员这条路,但他现在过得也不差。
但其实没必要。
他并不在意这些外在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