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更响,鹿鸣轩内。
月色如水,悠然地洒在庭院里,饮完喜酒回来的裴宸瑜,刚沐浴完,身着轻盈的棉袍,头发还带着些许湿润,正准备就寝。
然而,一个尖细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宁静。
“侯爷,有急事!”小五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太夫人那边派人来,说是着急,让您过去一趟。”
小侯爷皱了皱眉,原本因酒意而有些疲惫的神色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凝重起来,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然后摆摆手,示意小五先退下。
又突然喊到:“速去玉兰院问,央央是否睡下了。”
小五有半刻诧异,愣了一下,应诺:“是”,转身往玉兰院跑去。
裴宸瑜独自站在月色中,眼神深邃,他轻轻地咬了咬下唇,若有所思,然后转身向卧房走去,吩咐道:“红云,更衣!”
片刻后,卧房内,红云正帮裴宸瑜更衣,门口小五气喘呼呼道:“小姐戌时就已经睡下了”。
裴宸瑜微微顿了顿,轻轻松了口气,道:“知道了。”
红云的手微微顿了顿,帮裴宸瑜整理着衣襟。
小五又轻声道:“侯爷,可要叫醒小姐?”。
裴宸瑜微微摇头,道:“不用”。
说罢,起身,向太夫人福寿堂走去。
灯火通明的福寿堂正厅里,太夫人端坐在上方,她的面容严肃而庄重,只有同样面色严肃的陈嬷嬷站在太夫人的身边。
下面的地板上,跪着一对衣衫不整的男女,他们面色苍白,身体颤抖,正厅里不见其它下人。
裴宸瑜缓缓走进正厅,一股压抑的气氛扑面而来,当他看到裴宸铭跪在地上时,脸上还是露出了诧异、与失望的表情。
他的大哥,那个风光霁月,仙人似的人,此刻却跪在地上,卑微如同尘埃。他又瞥向跪在地上的司纯,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愤怒。
他走到侧边的太师椅上坐下,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愤怒的心情。来之前就已大概猜出是什么事了,刚才让小五跑一趟玉兰院,就是想确定,不是谢央央就好。
太夫人坐在金丝楠木的椅子上,眼神如同利剑一般刺向下方跪着的人,心中充满了愤怒和失望,她努力保持着冷静和理智。
她看向司纯,目光像是冬日里凝固的冰霜,让人感到一阵寒意,她现在恨透了跪在她面前的这个女子。
太夫人冷冷地说“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勾引大爷!”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憎恶,像是一把利刃,直刺司纯的心。
司纯身体一颤,低垂着头,发丝垂在脸颊,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她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仿佛在忍受着某种痛苦。
太夫人眼神阴冷,她缓缓起身,走到司纯面前,低头看着她。“你是想攀高枝吗?”她问道,“你以为这样就能得到我的认可?你这样的女人,不配做我们家的人!”
司纯身体一颤,心中一阵刺痛,她知道,太夫人说的是对的,她只是寄住在侯府而已,她父亲只是个小小的京丞而已,她只是一颗微不足道的棋子而已。
她以后也会像向允儿一样,被这些高贵的人当礼物一样送人,可她却不认命,与其做他们的棋子,不如她做自己的棋子,为自己谋一个前程,她要赌一把,赌她是否能成为这个百年世家裴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