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禹狠狠打了个喷嚏。
今日端午,陛下召来几位王公大臣陪自己在水镜池边看宫里举办的龙舟赛,还叫御膳房做了几百个粽子,用线悬上,叫人以竹弓射之,谁将悬绳射断,粽子就归谁。
这样热闹的场合,李禹作为禁军统领自然不会缺席,但他也不用一直跟在皇帝身边,比如现下,英王犯错惹了皇帝大怒,皇帝下令让李禹将英王押送出宫,还叫李禹留禁军封锁英王府。
李禹办完差回宫复命,半道上打了个喷嚏,正寻思是不是有人在骂自己,结果下一刻就看到了疑似咒骂自己的对象——跟着魏太傅一块入宫,为皇帝作诗助兴的温溪。
李禹一看到温溪就在心里大呼晦气。
温溪也讨厌李禹,两人假装看不见对方,就这么擦肩而过,完了温溪还回头,想要无声地呸他一下,却意外发现李禹的背影有些眼熟。
温溪的记性是出了名的好,背书习字全然不在话下,各种典故文集更是看过一遍就能信手拈来说得头头是道,所以即便隔了两个多月,他依旧记得二月份的时候他与家人外出踏青,曾在城外看到过一个和顾浮及其相似的身影,并笃定对方就是顾浮。
当时顾浮身边还有一个人,也骑着马,温溪没认出来是谁,此刻他从李禹背后望过去才发现,那人的背影居然和李禹有些相似。
顾二哥和禁军头子???
“等等!”
温溪心下惊骇,当即叫住了李禹。
李禹回头,眉心紧蹙,一副完全不想和他打交道的模样:“温公子有何指教?”
李禹的态度让温溪有些不爽,然而事关顾浮,他只能暂时压下脾气,问道:“你二月那会儿,是不是出城了?”
二月,出城。
这俩词一出来,李禹就想起了自己送顾浮离开那天,接着又想起顾浮这个月的信还没送来,情绪不可避免变得有些糟糕,语气也越发不耐烦:“是又如何?温公子可要叫你二哥再参我一回?还是去和魏太傅告状,做番文章给禁军扣个莫须有的罪名?”
温溪瞪大了眼睛:“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二哥身为言官,纠察百官本就是他职责所在。至于魏太傅,若非禁军行事有问题,魏太傅也不会去向陛下进言,禁军立身不正,怎么还成别人的错了?”
李禹并非不懂这其中的道理,最近也在禁军内部重新整顿,肃清纪律,可他自己知道是一回事,被讨厌的人说出口打在脸上又是另一回事。
“温公子能言善辩,我说不过,告辞。”
李禹非但没认错,还把自己的理亏归咎于温溪“会说”,丢下温溪就走,气得温溪原地直跺脚。
——二哥绝对!绝对不可能和这么讨人厌的李禹有关系!!
……
顾浮回家后直奔穆青瑶的院子。
此时穆青瑶已经恢复好心态,正坐在椅子上做针线活,胖鸽也被她从笼子里放出来,毛绒绒一团蹲在冰鉴旁乘凉。
顾浮把买来的书给她,顺便在她这蹭了一份冰碗。
临近傍晚的时候,顾启铮等人陆续回府,一家人趁着节日坐在一块吃了顿晚饭。
顾浮的大嫂霍碧燕和往常一样没来,说是身体不适,怕给家里老少过了病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