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顶幕篱的帽檐和轻纱下摆各垂了一排珍珠,帽子上还别满了大小不一的绒花,看着格外漂亮。
而最让顾浮意外的是,这顶幕篱的轻纱很短,看着也就半尺。
“你今日是戴着这顶幕篱出门的?”
顾浮问。
棠五:“你该叫它‘浅露’才对。”
顾浮讶异:“居然连名字都有了?”
和棠五一块来的姑娘说道:“这还要多亏你,要不是你把幕篱剪短,还戴着剪短的幕篱在御前力压群雄,也不会有如今的浅露。”
顾浮这也算歪打正着。
若是谁家姑娘自己剪了幕篱出门,只遮脸面不遮身形,定会招来骂声,更不会有人为其取如此风雅的名字,可有了顾浮戴它面圣与人比武的佳话,再有姑娘戴这么短的幕篱,那就成了效仿,成了风尚,亦不会有人因此上纲上线,骂戴浅露的姑娘不知羞耻。
顾浮听了笑着道:“挺好的。”
顾浮不知,不仅浅露成了京城风尚,出门佩刀,也成了闺秀圈的风尚之一,会不会用不重要,拿在手上能与飘逸无害的裙衫形成强烈对比,给人视觉上的冲击就行。
李禹今日休沐,约了三两友人到酒楼吃酒,不经意间往下一看,就看到斜对面的脂粉铺门口停了辆马车,一个身着裙装头戴浅露,手里还拿着苗刀的姑娘带着丫鬟从车上下来,走进脂粉铺内。
友人见他看得出神,笑道:“你看她们,学什么不好,非要学那顾家二姑娘戴浅露持刀剑,看着多别扭。”
另一个友人喝着酒道:“我却觉得不错,看着格外有精气神。”
“这要拔刀对着你,看你还会不会觉得不错。”
“拔刀?得了吧,不过就是拿在手上装装样子,开没开刃还是两说,若真拔刀,我怕这些胆小的姑娘们自己先把自己吓哭了。”
“别这么说,万一真碰到个会武功的呢,比如像那顾二姑娘。”
众人顿时无言,并看向李禹,问他——
“诶,齐专,那顾二姑娘当真在御前把护送外邦使臣来京的武将都给打趴下了?”
“到底真的假的?我怎么就不信呢?”
“这要是真的,那姑娘得长得多壮实?陛下怎么会把这样的姑娘赐给国师啊?”
“应当是假的吧,若是真的,国师没道理这么喜欢顾二姑娘,生辰那日还给人送了座兴乐街的宅子当生辰贺礼,那可是兴乐街的宅子,我都听傻了,这还没过门就如此大手笔,这要是过了门,得宠成什么样?”
李禹想起顾家二姑娘,不可名状的烦躁自心底缓缓升腾而起,他对友人说:“是真的。”
友人们纷纷咋舌,李禹眉头紧蹙,平日觉得再正常不过的对话,如今听来只觉得无比聒噪。
正这么想着,他看到楼下路过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他的堂哥李锦。
李禹顿了一下,突然想起李锦曾经花钱收过一副画,一副顾家二姑娘在临安伯爵府救人的画。